非常不错的开端不是吗?有些人一旦当家做主了,就不愿意听老家主的话了。就像是孩子野怪了,不愿意听父母的话是一样的。” 赵汝才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大王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大王,请您继续示下。” 楚行继续说道:“关于你们赵家,我们救民军早就考量过,也没有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所以你们赵家一族的店铺、作坊都可以保留下来,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必须释放所有的农奴、奴仆,卖身契一律上交给有司,改为雇佣合同制,合约期不允许超过五年。契约期满,可以续约,若佣工不愿续约,不得阻拦其离开。” “其实对于很多百姓来说,有一个大家族作为遮蔽,对他们来说,是个好事,但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件坏事。”赵汝才思索了一番之后,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不知道大王您是否有所考量,那就是契约期未满,工人便要离开呢?” 楚行解释道:“这简单,可以付违约金啊,本王也不能欺负你们不是?但是有一条,那就是违约金,不能太过分。” 赵汝才颔首道:“臣明白。” 楚行又说道:“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土地,按照户籍来算,每个丁口最多可以保留二百亩上等田,其余土地收归大乾国有。” “请大王慎重!” “怎么,我的财相舍不得这点家业不成?”楚行问道。 赵汝才连忙摇头道:“大王误会了,臣如何会在乎这点家产,臣实在是担心大王将天下道统得罪尽了。” “什么道统不道统的,士绅能代表道统吗”楚行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天下终究是士绅阶层说了算,他们支持谁,谁就能夺取天下。” “但是这帮子道统掌握着财富和文化,却屡屡让华夏丢了中原不是吗?” 楚行继续说道:“咱们救民军还很弱小,肯定不能将人得罪太死,而且本王也知道,很多家庭,是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并没有作奸犯科,所以本王会给他们一些仁政,比如主动捐献土地者,可以有限与救民军展开商业合作,长期免收剩余土地的赋税,家族子弟可以有限进入救民军为官为将。” 赵汝才依然摇头道:“大王,您这样做是不行的。” 说完之后,赵汝才打量着楚行,见楚行并未动怒,这才继续说道:“大王,咱们救民军之前在青州的时候,那是因为咱们很弱小,没有退路,所以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可如今不一样了,莱州府已经在我们手里,登州府近在咫尺,甚至将来整个山东行省都在我们手里。” “你为什么不学一下明太祖呢?” “明太祖怎么了?”楚行问道。 赵汝才解释说道:“明太祖以红巾军起家,甚至还说自己是明教徒,可是一旦有了基本盘之后,就立刻跟明教,跟那些红巾军划清界限,为士绅谋利,这样才获取了天下道统的支持,以最快的速度获取了天下。” “您是雄主,您应该明白,口号是为了蛊惑人心,是为了欺骗下等人用的手段,对于士绅,对于意图谋取天下者,要用实打实的利益来博取。” “若是大王能够给士绅足够多的利益,他们才不管咱们是不是乱臣贼子,是不是反贼,他们会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的。” “就如同河南布政使,就如同东林党大员钱谦益,都是如此。” “可大王如果执意分割士绅的好处,便是让大乾王绝路上走啊!” 赵汝才越说越焦急,他亲眼见证了救民军的兴盛,他为了大乾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他已经跟大乾融为一体,所以他不希望大乾出一点事情。 所以他明知道楚行会动怒,依然义无反顾的说道:“大王,世家、士绅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过惯了荣华富贵,你这般对待他们,他们一定会组织乡勇、民团跟您拼命的!” “你这不是取天下,您这是为天下敌啊!” “您若是真相为百姓做些事情,您应该先取天下,后动刀兵啊!” “我本以为赵先生追随本王那么久了,很多事情比一般的凡夫俗子看的透彻一些,没想到赵先生也被时局蒙蔽了双眼。” 楚行叹息一声道:“咱先说进一些的,除了咱们山东之外,陕西也爆发了民乱你知道吧?朝廷派了杨鹤和洪承畴去围剿,到现在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流寇已经窜入山西,用不了多久,中原就会大乱,你知道吗?” “此外,女真人越过长城,进入了京畿一带,连番血战,大明北方的元气不知道损伤了多少,山西巡抚是个蠢货,调动了那么多九边兵马去支援京师,结果自己溃散了一路,这些溃兵,在民间为非作歹,让下面民不聊生,你难道看不出来,国之将亡了吗?” 赵汝才默然,他是救民军高层,楚行所言的事情,他如何能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