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俊逸的面庞,然后重重颔首,“陈二黑将军说得非常有道理,如此大战,胜负应当是双方的主力对决,至于侧翼陷入污泥之中,便是派出援军,我们也是要陷入污泥之中的,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解决?最终的结局无非是将我们的主力部队也陷入其中。我陈先赟岂会办这种愚蠢之事。” 苗人凤等诸将目瞪口呆,却又无言以对。 而一旁的楚行,略微一思索,则忍不住颔首。 这才是自己选出来的指挥使吗? 战争本来就是为了解决战略目的的。 就好像是这次伪明南下,别看伪明一口气掏出来三路大军,每一路都似乎要将大乾一口气置于死地,但是说到底,别管伪明怎么想,战争发展到一定阶段,山东这一路才是核心。 大运河的通畅与否才是关键。 而其他地方不论怎么折腾,无非就是牵制、兑子罢了。 而大运河,山东在眼下,便已经是胜负的关键了。 其余的各处,只要维持不崩溃即可。 而按照这个道理继续说下来,具体到眼前,侧翼什么的,只要保证不彻底失败就好。 真正决定胜负的,只有一号高地这一处所在。 当然,还有一处决定胜负所在之处,便是弇山。 不过弇山在一号高地之后,一号高地不失,弇山便不会有大问题。 想通此处关节,楚行不禁有些担忧弇山,担忧时局起来,因为战事进行到现在,朱大典显得太迂腐了一些。 而根据楚行所掌握的情报,朱大典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对手。 即便是大乾的情报人员对他的药物用手,也要小心翼翼。 甚至于想要毒杀朱大典,都无法做到。 所以楚行觉得,朱大典肯定是有后手的,而且他的后手一旦出手,绝对是要以绝杀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的。 就在楚行若有所思之时,忽然间,楚行身侧的刘必显伸手拽了拽楚行的征袍,引得这位大乾国主愕然回头,一时不解。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弇山之上,楚行周围的主将几乎一起盯着大营北侧的左翼战场,楚行只是顺着诸将的目光一看,也旋即愣住了。 原来,距离总指挥做出绝对不会派向侧翼援兵的严正声明只是刹那的功夫,从楚行他们这里看的清楚,在边缘地带,就已经有数目不低于五百的火铳手骑着战马迅速加入战场。 他们在进入沼泽地之后,纷纷下马,然后又各自进入沼泽之中,寻找合适的地方,然后扣动扳机,加入到了剿灭邓玘部的行列中去了。 不用千里眼,楚行也瞬间明白了。 这是大乾军中最为精锐的遂发铳手。 是大乾最为宝贵的精准射手。 污泥之中,邓玘的部队,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以高精准,高破甲著称的遂发铳,便是歼敌、取战功的最佳的力量。 当然,问题不在这里。 问题是火铳手最永远最喜欢这种活靶子。 就在楚行眼中,这支遂发铳手出现在战场,确实给竖起大盾,死死支撑的邓玘部造成了莫大的杀伤。 明明陈先赟和陈二黑两员大将刚刚还在一起强调正面战场上的重要性,为何还有人转眼间,将最为宝贵的遂发铳手派了过去。 “这是谁的兵?当孤是死的了吗?”看了片刻,楚行终于忍耐不住发飙了。不过楚行并不是那种暴跳如雷,只是声音阴冷,扫视着众人。 “禀告王上!”众人回过神来,苗人凤第一个拱手以对,“卑下的部队,可是凑不出那么多火铳手来!不是中军,便是虎贲旅。” 不可能是中军和虎贲旅,中军和虎贲旅都在弇山的军帐中养精蓄锐,苗人凤瞥了一眼陈二黑。 实际上,苗人凤刚刚一说,楚行与陈先赟,还有其他诸将,几乎一起看向了陈二黑。 他们那里还不明白,陈二黑之前言语,只是怕陈先赟拒绝,却不耽搁他派遣些援兵,夺取些许战功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让陈二牛的表情非常尴尬。 这确实是他大意了,他之前也没有想到,陈先赟会这般以大局为重,根本没有趁势灭了邓玘部,先夺一功的意思,反而认可自己的说法。 所以看着战局如此精彩,却是以小人之心,夺了君子之腹。 暗中派遣本部半数遂发铳手,前去助战。 结果,徒然惹了众人不快不说,主要是让大王甚是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