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政府要收银子,就不能不放开赋税意义上,对草民框起来的人身束缚,只从草民耕种的田地上去收,这个转换在逻辑上也是必然过程。 这一策并非雍正即位后才推行,康熙推行丁银定额,“永不加赋”后,广东等地就已经开始推行,雍正不过是推之全国。 而论其实质,仅仅只是帐目层级的财务制度调整,却能在后世留下“善政”的大名,传扬颇远,女真文人厚颜无耻的手笔的力道,由此可见一斑。 女真人一朝施行“摊丁入亩”的结果是什么? 各地州县不必再假造另一套帐目,而是跟着田产籍册走。实际摊丁的办法,有一省通摊,有州县分摊,将丁银按田亩数量摊分的,有按田银数量或者田产粮食摊分的,实际操作还是各地方自己看着办。 而且这行动也非在雍正朝就完成了,大多都延续到乾隆朝才完成,甚至有的省份,比如山西,直到道光年间才完成帐目上的转换。这一桩政策,绝非什么轰轰烈烈的改革,而是顺其历史必然,被迫一步步完成的。 至于“摊丁入亩”解除了什么人身束缚,这说法仅仅只有纸面上的意义,原本丁银的人身束缚就是空对空,将其混淆为实际的人身束缚,很是可笑。 楚行在收集情报和实际治国的过程中,发现了伪明的诸多变化,其实对于自己推行变法是极其有利的。 比如丁银自晚明就跟实际情况脱节,少有谁因为要收丁银就少生儿女的,也少有谁因为丁银限制而不能外徙的。 一条鞭法后,人身束缚就很少再跟赋役有关,更多是跟职业和社会管控有关。“摊丁入亩”之后,原本用来造假的都图甲户籍制度渐渐消亡,而实际束缚人身的保甲制度又兴起了。 “我们做这摊丁入亩,要让农人感觉到实际好处,同时呢,该收的银子又不能少。” 楚行如此交代大乾朝堂的军机和户部官员,众人面面相觑,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要劫富济贫了? “好处不等于就是少收银子,而是确立一桩清晰可见的规则,以后他种多少田,交多少税,都能心里有数,不必再受乡绅和官府欺凌。” 楚行话锋一转,说得众人点头又摇头,点头是因为,这可是千百年来农人的理想之一。 少收多收都是其次,农人最怕的是对自己的负担心里没底。 为何每年青黄不接时,农人会生活困顿,乃至于卖物举债,难以预料的天灾是一桩,而难以预料的人祸,也就是赋税又是一桩。如果能清楚自己的负担,他就能早作规划,预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