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药的名字?”耐神父对他的问题有些意外,站直身子用力甩甩手上的水,答道:“是奎宁。”
“奎宁?”这个名称听着十分耳熟,但魏永明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的,在你们清国叫金鸡纳粉,或者金鸡纳霜。”耐神父明显认为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不过还是表现的很有耐心。
“哦!金鸡纳霜?”魏永明抬手打了个响指:“我听说过,这个药...是治啥病的来着?”
“用来治疗疟疾。”
疟疾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已近乎绝迹,魏永明对其了解十分有限,只好继续追问:“我?我得了疟疾吗?”
“讲真的,我当时并不确定。”耐神父走到那座稍小的房子门口站定,看起来并不打算请他进屋。
“当时你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冷的时候全身哆嗦,脸色苍白;发热时全身出汗,脸色通红,而且喘息急促,从症状看很像是疟疾。不过...”
耐神父稍一迟疑,不再往下说了。魏永明沉思片刻,皱起眉头纳闷道:“诶?奇怪。我记得疟疾是一种传染病,庄子里没有其他人发病,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染上呢?”
“我也感到不解,昨天专门去城里和附近的村子看过,并没有发现类似症状在流行。”耐神父瞧向魏永明的目光多了些好奇:“你了解疟疾?”
“了解一点,应该是蚊虫叮咬传播的吧。”魏永明努力搜刮着自己脑中仅有的少量信息:“好像在非洲比较常见...”
“在哪里?”耐神父一怔。
“非洲...”魏永明顿了顿,想到大清国对海外地区的称呼或许与自己所掌握的不同,便顺口用英语解释道:“Africa.”
“没错,Africa的确...嗳?等一等,”耐神父稍显惊诧:“你会讲英语吗?”
“我...会一点。”魏永明有些懊悔的伸了伸舌头,扭头向身后看去,好在四周一片空旷,没有其他人听到他口吐洋文。
“我很意外,没有想到。”耐神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今天的你,与我往日所认识的二狗子先生,很不相同。”
“是吗?”魏永明不安的挪开视线,随口应付道:“哈,可能...是有点不一样。”
耐神父侧头沉吟了一下,转身推开屋门冲他招招手:“请进来谈吧。”
魏永明随他迈步进门扫视一圈,屋子被隔成了两间,里间像是卧室,外间收拾的干净利索,家具齐备且较为精致,看起来这栋小房子是供耐神父日常起居用的。
“请坐。”耐神父一撩袍子坐在魏永明对面,面色稍显不安:“讲真的,那天我见到你时并不能准确判断病因。因为据你的家人讲,你在发病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离开过三里庄了,也从未出现过任何前期症状,庄里又没有其他疟疾患者,你独自突发疟疾的可能性,非常小。”
魏永明缓缓点头,耐神父继续说:“但是当时你的表现很像是疟疾,而且看上去十分危险,你的家人特别着急。老妇人,哭了,求我必须救你。我只好尝试按照疟疾治疗,然而并没有抱很大希望,就算是把死的马假装...假装成什么活的马医治了。”
“我懂了,但这事儿很奇怪。”魏永明咬着嘴唇吸了口凉气:“按道理说我不可能被传染疟疾,可是您却用治疗疟疾的药把我治好了。”
“是的,奇怪的紧。”耐神父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了慈祥的微笑:“我想,一定是仁慈的主降下福音,驱走了你的疾病。”
“这个嘛,呵呵...或许吧。”魏永明猜想他大概是要趁机发展教众,忙打岔转移了话题:“能不能让我看看您那天给我服的药?”
“可以。”耐神父起身走到柜子前取来一个贴着手写标签的小玻璃瓶,在桌上轻轻磕出少许白色盐状粉末:“这就是金鸡纳霜。”
魏永明低头端详片刻,伸食指蘸了一点送到舌尖试着舔了舔——微微有些苦,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样。
看来金鸡纳霜与我的穿越没什么关联,问题十有八九还是出在那口井上。魏永明咂着舌头扭了扭身子,无意中瞥见身后墙上贴着一张传单,上面画着一个十字架,下面写了一大段汉字。
他心中好奇,起身离坐隔着桌子探身观看,只见整段都是密密麻麻的繁体蝇头小楷,行文自上而下,从右到左,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而且尽是些晦涩的外国名字和音译舶来语,读起来十分费劲。
魏永明皱皱眉头刚要放弃,一抬眼看见十字架和大段文字之间还靠边藏着两列字,合起来是:“济南府三里庄教堂神父耐高温”。
什么玩意儿?神父为什么要耐高温?魏永明稍微一迟愣。
耐神父刚刚将金鸡纳霜收进柜子,回到桌边见他盯着传单愣愣出神,便又不失时机的微笑道:“二狗先生,你听过耶稣基督的故事吗?”
“耶稣基督?呵呵,我...多少听过一些。”魏永明想干脆断了他给自己传教的念头,随口敷衍道:“耶和华、玛利亚,新约旧约十字架,五饼二鱼吃不完,出了个叛徒叫犹大。差不多就这点事儿吧?”
“这些,的确是有的,”耐神父眼睛一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