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当然是诚心实意。”
“既然如此,我可以暂且在你和小姐之间帮忙传递消息。待你们妥善商议之后,老弟再设法寻个大媒,此事或许还能有转机。”
“行,我听您的,多谢了。”魏永明冲他拱手行了个礼,打马回到团练公所,整个下午心乱如麻,陷入了鲜有的矛盾困境之中。
竹林一会,他确定自己对葛清竹心存爱慕。只是刚刚才互吐心声便马上谈及婚事,实在没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形势逼人急。葛老板声称已为女儿定下了亲事,万一哪天她真的悲悲戚戚嫁做人妇,说不定会抱憾终身。
无论此事是真是假,自己眼下总该做点什么,一方面要用心巩固与葛清竹的感情基础,同时还得找机会做通他爹的工作。
谈情说爱不是难事,但要让葛老板改变心意谈何容易。魏永明心中迷茫,回家吃晚饭时打算让四婶出出主意。
不料刚说了几句,四婶就在他脑袋上劈头盖脸来了个三连击:“小兔崽子!”
“你干啥呀?”魏永明被打的懵头转向。
“干啥?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四婶气呼呼的把碗一搁:“怨不得葛老爷把你辞了,原来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惦记上人家闺女了!”
“冤枉啊!不是我惦记她,是她...”
“她惦记你?啊呸!瞅你那德性呗!”
“瞧你说的,她怎么就不能惦记我?我还替她挡过一刀呢。”
“挨一刀就想让人家以身相许?想的可真美。”四婶奚落了他几句,不忿之色渐平:“俺知道,你是到岁数了,瞅见小六他们抱媳妇眼馋,也急着想要讨一个是不是?婶子都明白!”
“婶儿,我还真...真没那么急。”魏永明无奈的苦笑。
“有啥不好意思的?瞧你脸都红了。放心吧,俺早替你合计好了!”四婶喜滋滋的笑道:“葛老爷先前不是给了咱一大笔银子么?过些日子俺去跟庞老爷商议商议,把芹菜从他们家赎出来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芹菜?”魏永明大感意外,没想到四婶居然有此念头。
他的确认为自己和芹菜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关联,也曾往男女之情方面联想过。可是既然已与葛清竹有了约定,那便不能轻易反悔。
“不行。”他摇了摇头。
“有啥不行?芹菜勤快能干,性子又好。何况你俩打小就合的来,不管你犯浑还是吃亏,她从来都只向着你,这样的媳妇哪里找去?”
“......可我已经答应葛家小姐了。”
“你答应算个啥?她爹能答应么?”四婶轻蔑的一斜眼:“听婶子的,等把芹菜赎出来,再在后面盖间屋给你俩住,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多好?何必去攀老葛家的高枝呢。”
四婶说的情真意切,魏永明出了会儿神,赶忙又摇摇脑袋:“嗐,这件事儿我自己拿主意,您就甭瞎操心了。”
“俺操心还不是为你好?为了个葛小姐,把活计都混丢了,还不死心呢。”四婶一脸不高兴:
“你先前在广盛泰过的是什么日子?高都司巷,福德会馆,出来进去都是大老板,多体面呀!现在可好,跑到荒郊野外跟一帮团练卒子厮混,天天张嘴喝风闭嘴吃土,全是你自找的!”
“行了行了。”魏永明不耐烦的一咂嘴:“你可真能唠叨,更年期了吗?”
“啥?”四婶面有喜色:“你说俺更年轻了?”
“是,是。”魏永明端起碗叹道:“你是冻龄女神,越活越年轻。快吃饭吧。”
与四婶的交流以失败告终,非但对现状毫无帮助,反倒让他产生了些许怀疑和动摇:
假如没有自己穿越过来折腾一番,二狗这个街痞孩子有机会获得葛小姐的青睐么?似乎娶芹菜过门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唉,这种事又怎么能猜的到呢?毕竟不是我的人生,顺其自然或许才是最安全的。魏永明束手无策,只能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克服困难,创造条件与葛清竹继续地下恋情。
葛清竹受到的管束依旧严格,好在有老王里应外合,她和魏永明得以不时交换书信,偶尔还能瞅准空子外出约会。
偷偷摸摸的爱情别有一番滋味。魏永明隐约找到了几分学生时代的恋爱感觉,尽管是苦中作乐,却也的确乐在其中。
葛老板自从那天之后便没再提起过女儿的婚事,葛清竹先后几次套话询问,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夸赞一下对方的品格与出身,并不透露具体信息。这更让魏永明怀疑所谓“订亲”只是骗人的鬼话,与葛清竹私会时又多了些底气。
就在二人感情不断升温的同时,济南府开始陆续向西城营拨付厘金收入,逐笔还清了广盛泰的借款。然而之后每月下发的经费却刚刚够支应军粮饷银,何大庚更新军备的愿望只得暂时搁置。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夏末秋初时节,武七一身破破烂烂的赶来济南府,沿路打听着找到了西城团练公所。
魏永明等人又惊又喜,何大庚先让他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合身的干净衣服,又叫人给他拿来两碗炖菜和几个窝头。
武七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心满意足的抹着嘴巴问道:“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