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你的心里话吧?”魏永明面色迟疑。
“当然是了。”罗亚安稍一思量,恍然笑道:“别着急,将来我想办法给你在衙门里安排个职缺,再罩着你一路升官发财。等你体会到此间之乐,自然也会乐不思蜀。”
“发财当然好,当官就算了。”魏永明摆摆手:“衙门里的道道太多,我可没那本事。”
“这有何难?不会可以学嘛。”罗亚安兴冲冲的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翻了几页递给他:“喏,历代为官之道尽在这八句话中,只要牢记并领会其中奥妙,不管什么衙门都能坐的四平八稳。”
“八句话?”魏永明好奇心起,接过册子一看,只见上面工工整整抄着一首打油诗:
仕途钻刺要精工,京信常通,炭敬常丰。
莫谈时事逞英雄,一味圆融,一味谦恭。
大臣经济在从容,莫显奇功,莫说精忠。
万般人事要朦胧,驳也无庸,议也无庸。
八方无事岁年丰,国运方隆,官运方通。
大家襄赞要和衷,好也弥缝,歹也弥缝。
无灾无难到三公,妻受荣封,子荫郎中。
流芳身后更无穷,不谥文忠,便谥文恭。
他把整首诗仔仔细细读了两遍,合上册子哂笑轻叹:“罗哥,你以前在我心目中可不是这样平庸圆润的人,没想到穿越过来居然堕落了。我真是...真是痛心疾首呐。”
“我?你误会了,我没变。”罗亚安伸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些都是别人总结的钻营门道,原本存在崇恩脑子里的,我只是借用一下罢了。”
“存在崇恩脑中?”魏永明一凛:“什么意思?你了解崇恩的想法?你俩是...并存的?”
“不是并存,怎么说呢...”罗亚安舔着嘴唇沉吟道:“我们两个人的意识存在些许交错,我可以读取他的一部分记忆,尤其是重要的人物和事件。”
“什么?!你还有这种功能呢?”魏永明瞠目结舌:“我穿过来的时候就像失忆了一样,这边的啥事儿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崇恩年纪大了,某些记忆比较深刻?”罗亚安继续解释:“举个例子,今年春天临清打仗时我还没穿越,但一过来就对这件事有印象,只是大部分细节都模糊了,也不记得曾经救过你。”
“......”
“再比如,刚穿越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崇恩的老婆和小妾,可是完全听不明白她们聊的家长里短;还有,各衙门常打交道的官员我都能叫上名字,也记得一些朝廷和地方的大事,但对他们汇报的日常公务却根本没印象。”
“只拣重要人和事记?你个老东西还挺智能的。”魏永明笑骂一声,追问道:“崇恩的老婆和小妾也在济南?啊!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贪恋这边的娇妻美妾,所以不想回去。”
“狗屁,他的妻妾年纪都不小了,容貌也跟美色不沾边。”罗亚安悻悻反驳:“崇恩的宅子就在旁边县西巷,可我平时宁肯天天住在抚院里,能不回家就尽量不回去,怎会有什么贪恋。”
“为什么有家不回?就因为夫人们年老色衰么?”
“别提了。几个娘们儿闲的要命,天天拽着我打麻将。我牌技不如她们精纯,输几个钱倒也罢了,关键是心里不痛快。”
“晚上回家睡觉总可以吧?”
“不行不行,晚上更不能回去。夫人们如狼似虎,崇恩老而无用,夜夜力不从心啊!”
魏永明哈哈大笑:“原来当领导的也有烦恼。”
罗亚安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问道:“你呢?在这边成家了么?”
“前段时间交了个女朋友,可是她爹不肯答应。”魏永明遂把与葛清竹的交往情况简单讲清,末了补充道:“她爹愣说她已经订亲,但却不肯公之于众,连清竹自己都不知道,我猜其中八成有猫腻。”
“我看也是,婚姻大事怎会藏着掖着?肯定是糊弄你的。”罗亚安捋着崇恩的胡子摇头晃脑:“这事不难,改日我亲自出面去给你做媒提亲,且看他怎么答对。”
“给我做媒?你认识葛老板么?”
“有点印象,道光年间崇恩在济南当官时就跟他们家打过交道,去年张亮基表彰广盛泰时似乎也见过面。虽然不常来往,但量他不能驳我的面子吧?”
“对啊!巡抚大人的面子他怎敢不给?”魏永明喜道:“咱们啥时候去?”
“先别猴急,此事需从长计议。”罗亚安摇头微笑:“人家当爹的考虑的没错,你一无功名二无产业三无前程,谁会情愿让闺女嫁你?况且以我巡抚之尊,突然为你这么个默默无闻的土包子团练帮办提亲,也太不合情理了,是不是?”
“有道理。你说怎么办才合适?”
“最好先给你整个像样的身份。不过八股科举恐怕没戏,保举官职又需要功劳实绩,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罗亚安稍加沉吟,猛的一拍大腿:“不如说你是我的私生子吧!”
“滚!小心崇恩老婆削你。”
“唔,那说你是我干儿子?”
“......搞个平辈待遇不行么?”
“咱俩人差着三十多岁呢,总不能说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