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摇头,“这门亲,是沈光景亲自撮合,并给初露施压。初露性子软弱,又一心为别人着想,她根本不能,也不会反抗。
真正让婚事告吹的人,是唐家二太太,和我七舅哥。”
“唐枫?!”霍如熙心口一紧,快把杯子捏碎了。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瞒你。初露之所以能这么快从宋家的泥沼中脱身,是俏儿在背后使了绊子。而这个绊子,就是唐枫。”
随即,沈惊觉将那晚宋家酒会上发生的一切告知霍如熙。
“可是、可是你说这些是俏俏想的,帮初露甩掉宋家这个麻烦的法子!那只是唐家二太和唐枫在宋家人面前演的戏!”
霍如熙闪烁希望的双眼像钉子一样钉在沈惊觉脸上,“俏俏是一路看着我和初露过来的,她还是支持我和初露在一起的,对吗?”
“俏俏出这个主意,就是为了给你和初露创造机会。”
沈惊觉垂目摇曳酒杯,“但现在的问题是,唐二太太和唐枫对这门亲事很认真。宴会结束当晚,二太将自己戴了多年的翡翠镯都留给了初露,可见对初露是多么喜欢。
不止如此,唐董也知道了这件事,还要从M国赶回来,给儿子说亲。”
“艹!他们欺负我没爸没妈?!”霍如熙急红了眼,猛地起身。
沈惊觉微怔,“?”
霍如熙捂住急到发烫的额头,“不是不是……我有妈,我的意思是他们欺负我没有父母给我上门说媒!想趁机强占我女人!不带这么玩儿的!
走了一个姓宋的又来了个姓唐的!不行,再这么下去初露就要变成你七嫂了!”
说完,他箭步如飞往门外走。
“你要去哪儿?”沈惊觉忙叫住他。
“去找唐家二太,不然就去M国找唐董!”
霍如熙胸腔起伏着,仿佛有困了太久的野兽在内横冲直撞,“你们好不容易给我争取来了机会,我不能再错过初露了!”
“可初露已经跟你分手了。就算二太有心撮合唐枫和初露在一起,也无可厚非。”
沈惊觉皱紧冷峻的眉,说出现实彻骨的话语,“如熙,现在的问题,不在唐枫和初露之间,而在你和初露之间。
俏儿帮你赶走了宋知逸,但还有唐枫恋着初露。就算没有唐枫,还会有其他男人。若初露执意不和你在一起,你要怎样?要斩断她所有的姻缘吗?要初露一辈子不接触异性,不嫁人,守着和你那段虚无缥缈的回忆吗?”
霍如熙傻呆呆伫立着,心脏被揉捏挤压,血都要酿出来了。
“你要明白,你和初露的问题出在哪里。”
沈惊觉缓缓站起来,目光如炬,“你要做的,不是一次又一次将初露夺回来,牢牢锁在你身边。你要做的是为她改变,像温暖的阳光一样照耀着她,而不是让她成为你的所有物。
不是
非要相守,才会幸福。如果你真的爱初露,她觉得快乐,你就会觉得幸福。”
霍如熙怔怔一颤,神情恍然。
凌晨时分,警局里依旧灯火通明。
唐枫正端着泡面碗,边嗦面边与同事们讨论案情时,一名女警红着脸走了进来:
“唐队,有人找你报案。”
“找我?什么案?”
“说是大案,要案。”
“那也得走程序,先带他去做笔录。”
女警忙道:“他、他说他姓霍。他还说你要是不见他,他就一直等到你见他为止。”
……
大厅中,唐枫与霍如熙对峙。
“霍总,不是说要报案吗?我亲自来接待你了,说吧,受什么屈了。”唐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霍如熙哑声,“我来找你,是为了初露。”
唐枫神经倏地绷紧,“初露出什么事了?!”
“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安谧昏暗的车厢内,“新欢”“旧爱”两股强烈的气场暗中碰撞,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有话快说吧,我的同事们都在等着我。”
唐枫双手插兜望向窗外,与霍如熙之间犹如拉起了一道无形的警戒线。
霍如熙落在膝上的十指踌躇地蜷紧,又松开,然后再蜷起:
“以前,我承认我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我向你道歉。”
唐枫清朗的面靥一阵愕然,像见鬼一样打量着他,“霍总,你这话,是跟我说呢?
这大晚上的,你莫不是冲撞了什么吧?”
霍如熙:“……”
“事出有异必有妖,你别这么着,有话直说吧。”
男人深深呼吸,凤眸中忍着浓稠炽热的情绪,逐字逐句,“我深爱着初露,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这条命。
唐队,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和初露和好的机会。”
唐枫眉心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苍白黯然的脸。
见他不言,霍如熙彻底放下了尊严,嗓音沉重而苦涩,“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