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在做梦,还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沉睡中的唐万霆眉心轻锁,指尖条件反射地跳动一下。
“妈妈……是皇室的人吗?”白尘燃呼吸一窒。
唐俏儿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是皇室成员,哪怕因为什么原因被放逐,被除名了,也不可能一点史料记载都没有。
所以,我怀疑可能是宫里的人,亦或和皇室有关系的人。但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森国那边的情况,我们根本不了解。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美眸掣动着幽幽冷芒,纤细的十指用力地攥牢,“妈妈,应该是和森国皇室结了什么仇怨,以至于被逼无奈流亡在外,最后机缘巧合来到了海门,又好巧不巧,被唐千海救下了。”
“仇怨”二字,像把残酷而无形的利刃,深深刺穿了白尘燃起落的胸膛。
“爸他一直很宠爱我们,人生的规划,他从来都让我们自已做主。身为豪门子弟,他也从不逼迫我们去联姻,放任我们去寻找自已的幸福。”
白尘燃单膝跪在病床前,紧握住父亲干枯了太多的手,眼噙热泪,“但我和绮儿的事,却令他如此反对。可见……俏俏,你的推断是有迹可循的。
妈妈和森国皇室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让爸的情绪有如此大的波动。”
闻言,唐俏儿心忖沉思。
其实,从小到大,父亲只对母亲的五个孩子格外宽容,宽容得过分,甚至是骄纵。但对敏姨和柔姨的孩子,却更像个严厉的豪门家主。
父亲会极力阻挠六姐嫁去森国,也曾安排九妹和谢氏联姻,还无休止地催促七哥成家。
但,对于他们兄妹五人,哪怕当年她跑去当无国界医生,哪怕她在怎么作天作地,父亲都是表面严厉,实则还是对她迁就、妥协了。
父亲确实最爱母亲,爱屋及乌,对母亲的孩子也好得没的说。
可若如此深情,又为什么要一娶再娶?
母亲若与父亲琴瑟和鸣,两情相悦,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父亲娶了一个又一个,却从不阻止,甚至还能跟这些太太们情如姐妹?
同是女人,她却无法理解母亲。
人非草木,怎么可能不嫉妒?除非不爱,否则这种妻妾成群的日子,她根本一天都过不下去,又怎么会和这样的男人生孩子?
“俏俏,若母亲真与森国皇室有仇怨,那我……会和绮儿断的干干净净。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往来。”
白尘燃呼吸窒碍,嗓音沙哑震颤,极力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趁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三哥,目前的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如果因此就放弃属于你的幸福,这太残忍了。”唐俏儿看在眼里,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早早没了母亲,我不能再没有父亲。我不能拿父亲的身体去赌。”
白尘燃低首,心头翻腾起难以挣扎而出的酸楚与愧疚,“俏俏,你三哥我没什么大出息,也没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
我只想让爸好好的,让你们都好好的……这是我活下去,全部的意义。”
兄妹俩默默无言,又守了唐万霆一会儿后,白尘燃背影颓然地离开房间。
“爸爸,在妈妈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地告诉我呢?我真的好想知道。”
唐俏儿坐在床边,苦闷地一声叹息。
就在她视线落回唐万霆英挺的脸庞上时,忽然,她瞳仁猛地一缩——
两行湿痕,一路从父亲眼尾流淌而下,浸湿了枕巾。
父亲,竟然在梦中落泪了。
……
深夜。
白尘燃将自已的军装从行李箱中拿出来,挂在床头,又用绒布仔细擦拭自已的徽章军衔。
他抽空来参加霍董夫妇的婚礼,过后要马不停蹄回去待命,所以便把他最引以为傲的军装也带了来。
忙来忙去,却依然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才勉强有了几分睡意。
恍惚间,白尘燃感到身躯一阵燥热,一缕馨甜的风,似有若无地撩过他的脸庞……
他骤然清醒,瞠目——
昏暗中,司绮柔嫩白皙的身子只穿了件单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裙,她骑在他下腹上,前倾腰身时胸前春光无遮无掩地显露,完全就是一块一捏能出水,馋人不偿命的粉蒸白肉。
“阿燃……抱抱我,我想你。”
女孩水汪汪的灵动美眸,正脉脉地,雾蒙蒙地瞧着他,满眼都是缭绕缠绵的情丝。
白尘燃看到的一刹,下腹一团火蹿上来,长睫隐忍得发颤。
昏暗的环境遮住了他红得滴血的脸颊,一路染上脖颈,染上耳垂。
他是正人君子,亦是男人。
再多看一眼,定要出事。
白尘燃呼吸粗重,一把扯下挂在旁边的军装披在司绮肩上,将她嫩芽般的身子裹了个严实。任凭她怎么忸怩,他就是不撒手。
熨帖整洁的军装,在女孩激烈挣扎间变得褶皱。
白尘燃将它视若珍宝,平时都是亲自熨烫打理,连贴身秘书官都不敢乱碰。
此刻,被女孩造作,他却不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