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殿,卫云澜声音冷寒:“陈易又过去了?”
张成,“是送救济食铺的账册。”
卫云澜,“叫谢尚书多喊他去几次府邸叙事,免得总是往小院跑。”
知道自家殿下吃醋了,张成又将一个好消息告知于他,“温姑娘在给你做腰封。”
卫云澜冷哼,“一个小小腰封就想哄孤,倒是想得美。”
张成不敢说话了。
“她可有扎到手?”看了会奏章,卫云澜又忍不住问道。
张成,“还没开始绣。”
卫云澜的脸又黑下来,再没说话。
大约过了半刻钟,曹公公道:“谢奉仪来为殿下送参汤了。”
谢奉仪是谢尚书的庶妹,但两人差了差不多三十岁,实则是谢尚书父亲老来得子,谢尚书也没别的妹妹,就把她当闺女一般养着了。
眼下送她入东宫,代表了谢尚书坚决站在卫云澜身侧的意思。
卫云澜语气平淡:“让她进来。”
话刚说完,一柔弱美人便进来了,声音极轻极柔地请安。
“你身子弱,就不必行此大礼了。”
曹公公将汤端给了卫云澜,卫云澜嗅了嗅,里面没放别的东西,便拿起汤勺喝起来。
“味道不错,谢奉仪有心了。”卫云澜夸奖道。
谢柔闻言松了口气,轻声道,“妾身还担心不好喝,殿下喜欢就好!”
谢尚书极其看重这个身子骨弱的妹妹,从前谢柔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卫云澜不动声色地将参汤喝下去大半。
他每多喝一口,谢柔的眸子便亮一分。
“不错,赏!”卫云澜摆了摆手,曹公公会意,命人从库房里拿出玉镯一对,珠钗两只,耳坠一副。
谢柔起身谢过卫云澜。
“退下吧,孤还有要事要处理。”卫云澜眸光看着奏章,头也不抬地说道。
谢柔脸色羞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另外一边的萃玉殿,孙良娣听闻后气得将桌子上的东西摔了一地。
“为什么殿下不喝我的燕窝,谢柔那参汤值几个钱!”
孙芊芊砸完后,冷静了下来。
“莫不是我在里面加的东西让殿下发现了?”
她的大宫女绿竹道:“良娣那药不是西域的秘药,千金难求,殿下怎么可能知道呢?”
孙芊芊紧张道,“若是教殿下发现了,我怕是要完!”
绿竹道:“良娣别瞎想了,您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殿下发现了,也不会真责难您,况且这药量轻,不容易发现的。”
孙芊芊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
日子过得很快,温禾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卫云澜了,但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特色菜给她也挣了一千两银子,外加上胭脂铺子的两百两,温禾感觉自己就是躺平的小富婆了,于是腰封也没怎么去管。
但她很快又忧愁起来,距离她入东宫的时间只有五天了。
据说卫云澜参加了几场宴席后,又带回了几名扬州瘦马,个个能歌善舞,又极其美艳。
相比之下,温禾脑子里除了银子,什么也装不下,什么也懒得想。
纵使不求卫云澜宠爱,温禾还是有危机感的。
就她这个样子入东宫,纵使对卫云澜有救命之恩,可这恩情能有那些权贵人家的权势深吗?
所以,在那些大佬的夹缝中,她该如何生存呢!
临入府前,卫云澜让曹公公抬着赏赐来了。
银五百两,还有一箱珠宝首饰。
温禾还没仔细瞧一瞧,曹公公便喧读着卫云澜的口谕:“传太子口谕,温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甚得孤心,封为奉仪,尚白银五百两,珠宝一盒……”
温禾知道奉仪是东宫位份最低的,但她还是笑了,只因赏赐颇为丰厚。
她向红梅打听过,奉仪赏赐只有五十两,首饰也很少,这已经算是厚赏了。
温禾谢了恩。
“温姑娘,跟咱家走吧!”
一辆宽大奢华的马车停在外面,不是温禾想象中的小红轿子,她心中那点可卑的尊严得到了维护。
“娘,海棠,阿旭,我走了。”温禾有些伤感地说道。
几人上前将温禾抱住。
曹公公咳嗽道,“殿下宠爱温奉仪,日后得了恩典各位也是能够入东宫去瞧温奉仪的!”
温禾没理会他,继续跟周大娘她们寒暄。
“娘亲,那腊肠别全吃了,可给我留一点。”温禾不舍得地道。
周大娘一愣,“你都吃了多少腊肠了,临走了还惦记着我们的!”
温禾嘿嘿一笑,“我吃不够!”
曹公公看她们唠这么久还没完,只能出声打断了。
“温奉仪,快请吧!耽误时间可不好了。”
又不是成亲,哪有什么吉时,又怎么会耽误。
温禾心情复杂地上了马车,最后从当初那个侧门入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