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这番话并没消灭卫云澜的怒气,他目光越发冷沉,有一股让温禾忽视了的无名火噌噌往上涨。
曹公公见解释不通,跪地求饶。
“下去领十板子!”卫云澜丢下这句话后,迈着大步离开大殿。
曹公公伏地不敢起身,直到确认卫云澜走远后他才敢爬起来。
“师傅,没想到殿下连您的醋也吃!”他的小徒弟扶着曹公公起来。
“住嘴!殿下的事也敢置喙。”曹公公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瓜子。
春日的氛围已愈发浓了,午间的阳光甚暖,连窗口的风都分外温柔。
温禾沐完浴卧在雕花阁窗边,乌黑的发丝柔顺地垂了下来,发间只有根碧玉簪子,屋里茶花香扑鼻。
卫云澜跨进门就见到了红唇粉腮的温禾怪巧地卧于榻上,漆发垂落,美得惊心动魄。
他深潭般的眸子微微波动,有一种想将此刻永远保存下来的想法。
“将齐牧叫过来。”卫云澜转身吩咐身后的侍从。
“殿下!”温禾收起手中的账册,欲起身行礼。
卫云澜大步走过去,将她又抱到了榻上。
“不必行礼。”
温禾沏了杯茶给他,“殿下请喝茶!”
卫云澜接过品了一口。
“味道如何,这是妾身新学的沏茶手法。”温禾邀功地看着卫云澜。
卫云澜赞赏道:“有进步!”
温禾嘿嘿一笑,“殿下觉得妾身近日来表现如何?”
卫云澜眸子眯了眯,伸手捏了捏温禾脸蛋,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地道:“又来讨赏赐了?”
温禾轻轻拿下那只咸猪手,娇气道:“哪有,妾身就是想得到殿下表扬,否则都不知道做得好不好了!”
卫云澜淡淡嗯了声,“昨日你的表现甚好,孤该赏你。”
温禾一听赏赐,越发殷勤热络起来:“殿下待妾身真好,殿下能答应妾身三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卫云澜垂眸看她。
温禾:“自然是殿下能办到的,妾身现在只想到了一个。”
卫云澜示意温禾说下去。
温禾:“妾身想每月出东宫一次。”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卫云澜,毕竟昨日还在那生气的人,今日一下子对他提这么多要求,他不答应也是情有可原的。
卫云澜没多想就道:“但是你要与孤报备去了哪里。”
卫云澜胸口又开始闷了,昨日他生了温禾气,温禾没给他送红薯,他虽生气,却在心里头有了丝期待,毕竟她使小性子的次数并不多。
可她现在不仅当昨天的事跟没发生一般,也丝毫不提给他做红薯的事。
张口开口问他要东西。
让他有一种温禾喜欢的是他身上所带来的好处,而一点不喜他这个人。
“殿下,吃吃妾身做的红薯干。”温禾拿了一份给他。
卫云澜一愣,伸手接了一块。
罢了,总归她比一开始上心多了,慢慢培养感情就好。
卫云澜抛开心头的不满,听温禾说起她做红薯的心得。
他斜靠在小茶几上,不主动说话,但也会认真回答温禾的问题。
有个这么耐心又不插嘴的听众,温禾渐渐说到了别处,激动处忍不住夸张了点。
“之前在明湖镇的时候,妾身捕了个七岁小孩般大的鱼,那鱼力气可大了,拖着妾身往河里跑,妾身身边的伙伴都不敢再抓,就妾身没放弃,抓着石头跟那鱼斗法斗了半天才耗尽了鱼的力气,最终拖着大鱼上了岸。”
卫云澜再也忍不住,“呵”了一声。
“殿下不信?这可是真的,妾身力气大着呢!”温禾急切想挽回面子。
鱼是没七岁小孩那般大,但也有三岁,她也确实费了一番气力捕抓了上来。
卫云澜瞥了温禾一眼,半晌才古怪地嗯了声。
“殿下,齐牧来了!”侍从外头轻声道。
卫云澜淡淡吩咐,“让他进来。”
温禾才想起他刚刚进来时提了一嘴什么人过来,“殿下,齐牧是谁?”
卫云澜替温禾穿好鞋,“一位画家,擅长画仕女图。”
温禾愣了愣,穿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画家这个职业的人。
苏络儿等人再会画,也只是风流雅韵。
而能称为画家的,作品大多为艺术品,会有很多狂热粉丝想在他画上盖个印章,以留作纪念。
“殿下 ,良娣安!”齐牧在屏风后头请安。
“进来!”卫云澜淡淡吩咐。
齐牧躬身进来,身后还很专业地背着个箱子。
“为良娣画上一卷长图。”卫云澜想着日后处理政务疲惫时,方便他翻出来解解闷。
齐牧:“是…”
温禾:“等等!不要长卷,换成一副一副的图。”
这么长一卷图日后不好带就算了,钱卖得也没一副得多。
“红梅,你再拿几柄没有绣花的扇子来。”
卫云澜,“想在扇面上作画?”
温禾笑,“这扇子有了齐大家的画作,也好看了不是!”
也能卖好多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