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来到竹林里,远远的。就看见熟悉的轮椅歪倒着。
而他们寻找的人静静地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爹爹!!!”
楚锦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爹爹!呜哇哇……爹爹!年年来了!”
楚锦年猛地从沈枳怀里挣脱,跌跌撞撞地跑到楚长风面前,“爹爹……爹爹……”
沈枳眼眶一热,飞扑过去,“楚长风——”
“爹爹,年年来了,你和年年说说话……爹爹……爹爹……”
楚锦年哭得不能自已。
沈枳一边哭,一边给楚长风做检查。
可她看不出来什么,这人怀里紧紧抱着一把油纸伞,怎么都扣不出来。
沈枳努力冷静,“年年……乖,我们先带爹爹回家,先回家……”
楚锦舟站在旁边,看着像是没有了生息的楚长风,懵了。
脑海中嗡嗡嗡地,他难道又没有爹了?
又没有爹了……
沈枳将楚长风背起来,本来还想把轮椅也带上。
可轮椅太沉了,她背着人,压根提不动。
“我来。”
忽然,楚锦舟拉住轮椅的扶手,“我扛着。”
沈枳看了他一眼,“好。”
雨势没有丝毫减小的势头,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猛。
母子三人在路上走得摇摇晃晃,耽搁了那么久,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沈枳不敢耽搁,烧着一锅灵泉水,迅速将楚长风的衣服脱了,查看伤势。
好在除了后背有一处淤青,便没有更多的伤口了。
沈枳松了口气。
楚锦舟和楚锦年凑在旁边,一脸担忧。
看着他们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浑身也都是湿漉漉的,她无奈道:“你们两个快去换身衣服,不要穿着湿衣服,小心得风寒。”
两小只点点头,不过不敢离开,就在旁边脱起了衣服。
楚锦年的新衣服已经湿透了,他其他的衣服又都脏兮兮的,楚锦舟便给他拿了自己的衣服。
虽然过大,可就在家里穿着也没关系。
小家伙只穿了楚锦舟的上衣,裤子可就不能穿了。
“娘亲,我穿……穿了哥哥的衣服,哥哥的衣服好大好大……”
楚锦年穿上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沈枳和楚长风身边。
看他光着小短腿,还光着小屁股,小屁股只能靠上衣遮挡一下,沈枳难过之余又被他逗得有些想笑。
“没关系,改日,娘亲给你买更多的衣服。”
“昂!”
水烧热了,沈枳将楚长风放进了浴桶里。
他的身体泡热乎了,她将他抱上床,招呼两个小家伙去泡。
虽是夏天,可淋了大雨,还是有点冷。
不一会儿,两小只泡完了澡回来了。
沈枳给他们一人烧了一杯灵泉水喝,又给楚长风灌了一杯。
这样好好睡一觉,或许明日就醒过来了。
母子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躺上了床。
屋外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不过势已经小了。
楚锦年躺在楚长风身侧,小身体和爹爹紧紧挨着,“娘亲,爹爹……啥时候才会醒过来呀?”
沈枳试探了一下楚长风的额头,“你爹爹如果没有染上风寒,明儿就醒了。”
楚锦年呼了口气,紧紧抱住了楚长风的手臂。
沈枳抓着楚长风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心里像是被针扎似的。
明明她对他只是见色起意,只是想要一个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可她今日却觉得心脏一下子空了。
她好像没办法想象这个人永远离开她,永远消失的情景。
楚长风,你的那把伞是想送给谁?是送给我的吗?
还是给两个小家伙送的?
她扭头看向卧房门口立着的油纸伞,他当时抱得那样紧,送伞的人或许很大可能是他的孩子。
可能是担心楚锦年。
毕竟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已经好到沈枳都震惊的程度。
楚锦年找到了楚长风,他们父子俩的默契和感情又怎么是她能比拟的呢?
他冒着风雨给她送伞?
沈枳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她也是真敢痴心妄想。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关心过,爱护过,这可能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怀着惆怅和担忧,沈枳脑袋贴着楚长风的肩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楚锦年和楚长风挤得紧紧的,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像个刚出生的小幼崽。
楚锦舟躺在楚锦年身边,虽然也想和他两辈子唯一的爹爹靠近一些,可他不敢。
他最没有资格了。
一整夜,一家子都睡得不沉。
翌日天刚蒙蒙亮,楚锦舟就爬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摸摸楚长风的头,又跨过楚锦年,耳朵贴在楚长风胸膛处听许久。
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声,确定他的爹爹还活着,他松了口气。
“爹爹……”
他轻轻呢喃着,小心翼翼地在楚长风额头上亲了一下,“爹爹,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