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从进门就含着淡笑陪在一旁,被他点到名字,依然不慌不忙拒绝。
“月殊见识浅薄,恐不能给森公子好的建议,还是听母亲的吧。”
申氏美美尝了七八样,正要点评,腹部一阵“噗嗤嗤”异响。
她紧绷着臀,姿势怪异地站起来。
“周妈妈,快,快扶我,这肚子疼得厉害”。
周妈妈赶忙扶住,极小声地说道,“夫人昨夜就不该同侯爷置气,您看,着了凉,遭罪的还是自己。”
申氏也后悔不已,尴尬去瞧森海。
森海满脸都是关切,还着急地询问,“伯母可是身子不适,侄儿这就去医馆请医师过来。”
申氏憋得面红耳赤,捂着肚子往外跑。
申氏前脚刚走,月殊便坐下来,端过申氏方才吃食,捏着勺子不断搅弄。
“森公子,你胆子真大,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森海从容淡定,反观月殊,因为疑惑不解,眉头轻蹙。
“告发我什么?”森海边说边击掌,吕鑫带着一个伙计开门进来,手脚麻利将碗碟收了个干净。
显然要毁灭证据。
月殊并不阻止,还主动搁下勺子,将面前白瓷碗推了出去。
月殊轻勾唇角,“既是算计,皆会留下痕迹。”
森海笑了几声,“三少夫人说出了在下想说的心里话。”
“哦?愿闻其详。”
森海收敛神色,盯着月殊眼睛,缓缓吐出几个字,“萧府,光华轩。”
杀气在月殊眼中涌动,手间暗暗捏住一柄飞刀,蓄势待发。
森海丝毫不慌,拉了把椅子与月殊对坐,“三少夫人别紧张,在下不过受人所托,询问夫人一句,蛊毒,究竟从何而来?”
“红衣师婆?你们?”
月殊紧绷的心弦松懈,转为惊愕。
“人死了几天了,三少夫人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我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我的事,森公子……”
“三少夫人放心,森某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月殊这才重新露出笑意,眼底冷意也褪了个干净。
月殊淡漠吐出三个字,“天玑阁。”
森海闻言并无异色,像在等待她言明更多。
月殊又补充道,“我不能说太多。”
森海轻笑,“无妨。”
森海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倒了下,手再伸到月殊跟前,掌心躺着一颗暗红色小药丸。
“这是谢礼,可以压制你体内蛊毒。”
月殊失笑,并不接,“公子好算计,这东西我并不缺,我说过了,不能多说。”
“三少夫人还是收下吧,谁甘愿一直被人控制卖命,你说呢?”
“跟你拿,与从别处拿,有何区别?”
月殊并不傻,天玑阁虽残酷,却是她多年一直效忠的,而天玑阁对待叛徒的手段……月殊还不想亲身体验一番。
“区别在于,有人可以为你解蛊,而有些人,只会操纵你至死。”
月殊眉目微动。
门外隐隐脚步声走来,申氏捂着肚子由周妈妈扶进房。
申氏拉得虚脱,在厕间一泻千里。
申氏歉意看着森海,惋惜不已,“哎哟,平白糟践了这么些好东西,都白吃了。”
森海立即说,“伯母喜欢,我让人装食盒里带回去慢慢品尝。”
申氏求之不得,更添欢喜。
吕鑫送上汤药,说是森海吩咐他现熬好给申氏暖肚子用的。
申氏喝了药,不适立消,心里慰贴得不行。
森海又道, “伯母在此稍稍休息,侄儿这就带三少夫人去拿食盒。”
拿个食盒而已,不叫下人,却叫主子。
申氏丝毫不觉有鬼,毫不犹豫赶月殊同去。
月殊头疼不已,这婆母时而精明,时而蠢笨得不行,被人卖了还感恩戴德。
月殊跟到后院,吕鑫递上装好的食盒。
森海看她寒着脸不情不愿接过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三少夫人这是做什么,哭丧个脸。放心好了,这里头干干净净,未添任何东西。”
月殊横他一眼,转身便走。
森海在后提醒,“三少夫人日后若有需要,在下随时恭候。”
月殊不答,快步出了后堂,她满脑子都是森海与红衣师婆的事,上楼梯之时食盒撞到同上的一位姑娘。
月殊袖子被人一把扯住,对方一身蛮力,月殊不防,手中食盒被拽翻在地。
“哟~我以为谁走路不长眼睛,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月殊皱眉,看向一脸嫌恶的树柃。
“树大小姐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看样子还不长记性。”
树柃被她神色间的讥笑触怒,用力推搡她到墙壁上,“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殿下早还了我清白,杀人的是红衣师婆,你敢拿这事取笑我!信不信我——”
月殊看向她的手,扬眉挑衅,“树大小姐想再次逞凶?不会……又要动刀吧?”
铃铛赶忙拉住树柃,“小姐,咱们别上了她的当,她故意惹怒你的。”
树柃若是再惹出事端,连她这个做丫鬟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