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坤的连番劝酒下,君尧接连喝了几杯。
“三公子。”
“这酒,如何?”
乌坤又为他倒了一杯。
“这酒,”君尧晃了晃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抵也抵不住,“有些上头。”
“上头的,才是好酒。”
“来,再来。”
君尧端碗,“哐——咚”。
碗砸在桌上。
他的身子,也软软趴下去。
当楠姑娘赶回酒楼的时候,掌柜的在张罗人关门。
她奔上楼,二楼雅间空空的,酒和菜也都收了。
她有些懵,又奔下楼,“人呢?”
掌柜看了她一眼。
得手了自然赶紧弄走,不然还留在这里?
“装上船了。”
她扭头往码头跑。
掌柜追出门,“我们马上就走,楠姑娘,您可别乱跑啊。”
“若不将您带回去,大当家得扒了我们的皮!”
……
木兰静园。
沉寂了几年后,在月殊到来的这一日,终于热闹起来。
森耀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家门,一时得开心过头,太平车在拐角处撞上院墙。
车子侧翻,掉下来的东西,把巷子堵得严严实实。
毛小山伸手去接掉落的东西,人压倒在底下。
肘关节磕出不少血。
听到动静,一个小老头从静园里快步走出来。
毛小山小声提醒,“福伯来了……”
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森耀则蹲在地上察看小山狸。
小东西受了惊,张牙舞爪地嘶吼。
他压根没听到毛小山的话。
福伯看到一地狼藉,脸色更加难看。
“出门这么久,看看,还是老样子,毛手毛脚的!”
“还蹲着做什么,小山还压在底下呢。”
“就知道摆弄你那些猫猫狗狗。”
老人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要多学学你哥哥!办事稳妥,身手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毛小山捂着伤处蹭到森耀身边,悄悄说道,“耀哥,你大意啊,刚回来就挨骂。”
“你学学我,小小苦肉计,就躲过一劫。”
森耀对着小山狸吹了一声口哨,满不在乎道,“我可不像你那么傻,用手去接。”
“额……”毛小山尴尬地站起来,“那你慢慢听福伯的教导,我先进去处理伤口。”
福伯看不惯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脸上寒霜更甚。
“嘀咕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像什么样子。”福伯摇着头。
“今晚就罚你不许吃晚饭。”
说完,他语重心长看着月殊。
“家主,日后出门,身边可不能只带这些毛头小子。”
“俗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您看看……”他指了指翻倒的车,又指了指森耀,“不成个样子。”
“这些小子,还得放老奴手底下调教调教。”
“是。”月殊含笑听着。
福伯是森家的老人,一辈子所思所行,无一不是为了森家着想。
估摸着他说得差不多,月殊才开口。
她看向忙进忙出的尤大,“福伯,尤大一直跟着呢,你不用担心。”
尤大“嘿嘿”笑了两声,“福伯,赶了一天的路,还是让家主赶紧进去吧。”
尤婶子也在旁提醒,“奔波一路,家主定然饿了。”
福伯拱了拱手,肃然道,“家主恕罪,老奴方才被那几个小子给气糊涂了。”
月殊第一次来静园,福伯就在前头领路。
边走边说,“按您的吩咐,收拾了夫人原先的屋子。”
“回头看看还缺什么,老奴马上就去办。”
“上京到闽南,一路劳顿。待休养几日,再去海岛也不迟。”
月殊微微颔首。
让人都退下后,两人去了书房。
“怎么不见君尧?”月殊问。
算起来,他应该先一步到达才是。
福伯也正琢磨这事,赶忙说道, “人是两天前就到的,不过,没来这儿。”
“他身边人多,或许是不方便。”
“老奴想着,估摸着是想等您回来,才登门。”
“是回家。”月殊纠正,“虽说森家传给了我,但君尧,亦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
福伯点头称“是”。
“这样,你派人给君尧递个消息,告诉他我已经到了。”
福伯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月殊一人,她独自坐在太师椅上。
窗口突然发出一声微响,“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