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花园之中人来人往,皆是大魏嫡子贵女,此刻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大魏太子陆玄昭鹤立鸡群,身边簇拥着许多年轻男女,就连一向与晋王陆玄成交好的大魏士子也频频示好。
渤海顾家是大魏顶级门阀,更是渤海世家的领袖,底蕴极为深厚,太子与顾家联姻,得左相顾慎之相助,可谓是如虎添翼,已经稳压晋王陆玄成一头,自然有墙头草随风而倒。
不远处,陆玄成与一名锦衣男子并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卫阶啊,以前听人说读书人是这天下最没有风骨的人,本以为是无稽之谈,如今看来应是无风不起浪啊。”
陆玄成唏嘘出声,语气冷淡,眼眸深处寒光浮现,让人不寒而栗。
“天下熙攘,为名利来往。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那边倒,这是墙头草的本性。”
卫阶笑道:“陆玄昭与顾家联姻,太子之位更加稳固,反观殿下,大势顷刻颓废,难以为继。若非我出身卫候府,是贵妃的娘家、殿下的舅家,与殿下送荣辱与共,恐怕也是这般谄媚模样。”
“但愿等玄楼到了,太子还能这般从容。”陆玄成幽幽说道。
“不知是蜀王殿下开窍了还是背后有高人,这一次殿下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
卫阶遗憾出声,随后将发生在顾府大厅的事情悉数告诉陆玄成。
“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我自愧不如啊。”
陆玄成嘴上惊叹,心中懊恼。
自顾清寒入大梁之后,在他的暗中引导之下,陆玄楼与她不期而遇,接下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如今只等陆玄楼开口,将一桩丑闻公之于众,太子陆玄昭将颜面尽失,沦为他人笑柄,在夺嫡之争落后于他,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陆玄楼居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卫阶郑重说道:“若是太子与顾家联姻,殿下再要夺嫡,难如登天啊。”
“玄楼不开口,他人就不会说话了吗?”
陆玄成冷声说道:“玄楼调戏顾清寒是确有其事,谁也无法否认,只要有人开口道出此事,届时皇室颜面为大,太子与顾家注定要不欢而散。”
“事关重大,开口就是死罪,陛下不点头,谁敢乱声张?”卫阶摇头说道。
“大梁城聪明人很多,但是蠢货也不在少数,总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陆玄成自信说道:“此事我已安排妥当,等玄楼一到,你我尽管看戏便可。”
看着陆玄成胜券在握的模样,卫阶心中也无疑惑,随陆玄成静待好戏开场。
“蜀王殿下到!”
好景不长,陆玄楼便出现在顾府花园之中,与众人随意打个招呼,便径直走向太子陆玄昭。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太子身边的人纷纷借故离开,生怕听到不该听的事情,惹火烧身。
“我这么吓人吗?”陆玄楼尴尬出声。
“你向来乖张跋扈,名声一直不好。”
陆玄昭早就知道大厅发生的事情,他父皇陆啓和左相顾慎之都已经原谅陆玄楼,他虽然有怨气,但也知大局已定,此刻说话难听,倒也不算刻薄。
陆玄楼委婉认错:“皇兄说得不错,以前臣弟不懂事,行事乖张跋扈,难免失了分寸,惹人憎恶,若是我有得罪皇兄的地方,还望皇兄多多海涵呐。”
“这倒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玄成教你的?”陆玄昭玩味问道。
“他整日忙着以文会友、指点文字,哪有功夫教我这些道理?”
陆玄楼淡淡说道:“不过是最近幽居府中,读了几本书,稍稍明理罢了。”
“读书不难,做人才是难事。如今你迷途知返,作为兄长,我很欣慰。”
陆玄昭说道:“有些事情对于你我本是寻常之事,本不该在意,你我毕竟是我大魏皇子,脸面总不能不要。”
陆玄楼听懂了陆玄宗的潜台词,身为大魏皇子,夺嫡乃天经地义之事,你若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不过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就不要摆到台面上来了。
“臣弟谨遵皇兄教诲。”
陆玄楼嘴上应答,心中思量千万。
他原以为前身调戏顾清寒是见色起意,可是听太子陆玄昭的话,更像是他有意为之,目的就是破坏太子与顾家联姻。
一念至此,陆玄楼眼角余光不由落向晋王陆玄成,莫非他遇到顾清寒不是巧合,而是他的手笔,这才是真相吗?
“今日左相寿辰,父皇高兴,我便不与你一般见识,往事皆成云烟,你日后三思而后行,莫要被人利用了。”
陆玄昭拍着陆玄楼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道,看来他早就看出陆玄楼被人利用,晋王陆玄成手段阴毒,这位太子殿下也不是简单人物,难怪可以稳胜陆玄成一筹。
“忠言逆耳利于行,皇兄的话臣弟记住了。”
陆玄楼环顾四周,最后附耳,低声提醒陆玄昭说道:“陆玄成虽有贤王之名,可是为人阴毒无情,做事不讲规矩,皇兄万不可掉以轻心,遇事多斟酌,臣弟言尽于此。”
陆玄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