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直黑着脸,那么不情愿,大可以回家去。”江芸娘瞥了一眼同行的宋文翎,摆脸色给谁看呢?
宋文翎确实来得不情不愿,但母亲说卢家马上要回漠北,还是要打好关系。况且他才成亲,让江芸娘一个人回来不成体统。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宋文翎瞪了江芸娘一眼。
江芸娘低头轻笑,故意道,“看来二爷对我误会颇深,你是想江白柔陪着你来吧?可惜不能够了。”
大早上就看着宋文翎的黑脸,江芸娘的心情也有影响,现在到了卢家,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是要在这里和我吵架吗?”宋文翎停下脚步,这几天他日日陪着白柔,越发觉得白柔才是最好的。
至于江芸娘,他懒得多看一眼。
“不是我要和二爷吵,我是想提醒二爷,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既然来了,就好好陪着笑脸,别影响了我的心情和脸面。”江芸娘敛去笑容,她和宋文翎之间,实在是没有装的必要,“你若是真厌烦了我,大可以写下一封罪己书,让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是你不好,非要宠妾灭妻,才与我和离。如此一来,我祖母不愿意也得同意了。”
说到最后,她冷笑一声,“但你不写,就受着吧。”
“你!”宋文翎抬起了手,却被江芸娘挡住。
江芸娘握住宋文翎的手腕,加重语气道,“这里是卢家,不是你们宋家,你要打我,先想想你付得起后果吗?”
“江芸娘,你真是个泼皮无赖,你以为我愿意来吗?你与卢家,都是一些粗鄙武夫!”宋文翎是真的气急了,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走近的其他人。
江芸娘讽刺道,“二爷看不上武夫,又想着靠卢家上位,可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再说了,没有武将戍边守国,有你现在的安稳日子吗?”
骂完宋文翎,江芸娘甩开宋文翎的手,转身时,看到不知何时走近的南淮安。
南淮安拍手道,“嫂嫂说得好,没有我们武将,这些臭读书的,早就被敌人杀千万遍了!”他看宋文翎的眼神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宋文翎太虚伪,实在是配不上江芸娘。
江芸娘倒是没想到会被南淮安听到,她骂宋文翎,就是想提醒下宋文翎,别一副死了娘的模样,待会还要来许多客人,她可不想被人当谈资。
宋文翎被说得热了脸,他觉得江芸娘就是故意的,一路上都不说话,偏偏这会激怒他,想来早就发现南淮安来了。但他绝对不能得罪南淮安,赶忙道,“南小将军误会了,我没有看不起武将的意思。大家都是为国为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切,你以为我会信你?方才你说卢家都是粗鄙武夫,我可都听到了。宋文翎,你要真不想待在这里,麻溜滚蛋,老子还不乐意看到你。”南淮安拧了下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当众被赶,宋文翎没脸面,奈何自己确实说了卢家不好。在他急着想解释时,卢建业夫妇来了。
卢建业和南淮安寒暄,赵氏则是拉着江芸娘往后院去,说有话和江芸娘说。
南淮安想和卢建业告状,却被卢建业拦下,卢建业喊小厮带宋文翎去前厅,他自己带着南淮安去书房。
“卢兄,你刚才干嘛拦着我?”南淮安不解。
“不需要你说,我也知道宋文翎不好。”卢建业叹气道,“但他毕竟是我表妹夫,留他做客不是我怕宋家,而是要维护我表妹的面子。”
自从上次去了江家,卢建业便知道宋文翎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卢家女儿被如此羞辱,必定是要全家上门要个说法。奈何江老夫人是个迂腐的,硬是不肯让表妹和离。
“什么面子不面子,那都是虚的东西,我最烦这些了。”南淮安努努嘴,“不过江家姐姐确实可惜了,我听她说起我们武将,话语里都是佩服,很是难得的一个人,竟然配了宋文翎这么个人。”
“不说他了,我带你去看看我最新得的长刀。”卢建业转移话题道。
其实宋文翎从模样到家世都不错,马上还要参加殿试,指不定能拿个一甲,确实会有前途。唯独一点拎不清,心有所属,就不该娶他表妹。
卢建业摇了摇头,带着南淮安去了书房。
另一边的江芸娘,则是在园子里的花厅和赵氏说了一会儿话。
眼下还早,连卢氏都没过来,其他客人也只零零散散来几个,用不着赵氏亲自去接待。
赵氏听到宋文翎真的纳了江白柔,也是摇头,“别怪表嫂泼你冷水,宋文翎能为了那个江白柔如此豁出去,往后怕是容易因情犯事。你家老夫人太糊涂了,这年头和离改嫁的人多着呢,为了那点莫须有的名声,明知宋家是个火坑,还让你留在宋家。表嫂说话直,但你还年轻,你得好好想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表嫂这话都是为我好,我都记下了。”江芸娘迟早要离开宋家,但不是眼下。
这会的江芸娘,没有人脉,只有一些钱财,若是顶着忤逆不孝的名声和离,还可能要吃牢饭。毕竟这年头,百善孝为先,要么她祖母死了,要么祖母点头同意,又或者她能有拿捏祖母的把柄。
总而言之,时机还没到。
她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