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体的这个毒,需要长年累月地添加,才能到今天的结果。”洛济仁道,“本来您这又是一件麻烦事,我不应该管的,但宋家小娘子救过我,我既然答应了帮您看病,就要实话实说。”
卢氏和江芸娘都惊住了,江芸娘以为母亲是太过劳心劳力,结果确是中毒?
谁要给母亲下毒呢?
江芸娘立马想到了她父亲和祖母,但即使父亲养外室,何至于对母亲下毒。
从母亲嫁到江家后,并没有多管父亲的事,两人之间也算和睦。如果不是父亲,又能是谁?
总不能是父亲养在外边的外室吧?
江芸娘瞬间头大,卢氏更是心头猛跳,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洛大夫,你确定吗?”江芸娘问。
“看病这东西,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我从不胡乱说话。既然我能说出来的,便是确定的。”洛济仁转头去看卢氏,“江夫人,您是不是夜里常常盗汗,且口渴爱喝水,小日子还时常不准?”
卢氏点头说是。
“您这是肝火虚旺,有些大夫看不出您的情况,又给你乱开药,以至于您吃的东西相冲。今儿我说的话,可以保证没一句假的,您可否能想到,是谁给您下毒?”洛济仁问。
卢氏眉头紧皱,“我从嫁到江家起,与婆母算不上亲厚,却也和和睦睦。唯一的小姑子又远嫁扬州,江家人口简单,我不曾得罪过其他人啊?”
怎么想,卢氏都想不到是谁。
“既然想不到,从今日起,您的饮食都想个法子换了吧。除了最信任的一两个人,其余的人都要提防,我会给您开些解毒的药方,但您体内的毒堆积太多,只能慢慢来。您就说是补药,千万别让人经手。”洛济仁说话时,已经写好了方子。
卢氏一直愣愣的,她开始回忆什么时候不舒服,具体她也说不出来,但好像是在她怀疑江白柔不是她女儿的那段时间。
越回忆,脑子就越乱。
在卢氏苦想时,江芸娘送洛济仁出去。
到雅间门口,洛济仁示意江芸娘停下,“小娘子不用送了,我既然承诺帮你母亲看病,就会有始有终。不过你要劝好你母亲,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然对方狗急跳墙,你母亲反而危险了。”
“好,我先谢过大夫了。”江芸娘拿出诊金,洛济仁没有客气,他也要生活,收下了诊金。
等江芸娘回到雅间时,看到母亲面色煞白,过去安抚道,“母亲先缓一缓,别想那么多,既然知道为什么,咱们慢慢查,总是能查出来的。吃食那些,您就说近来没什么胃口,让林嬷嬷去小厨房给您做家乡的菜。至于您屋子里的人,不管是祖母给的,还是当初从卢家带过来的,全都要一个个盯仔细了。”
“可是芸娘,这个洛大夫说的就一定准确吗?”卢氏抱有怀疑,毕竟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洛济仁,并不能完全信任洛济仁。
“洛大夫是以前太医院的,他的医术很好。”这些事,是江芸娘前世听来的,但知道的不多,并不知道洛济仁后来为什么离开太医院,“他和我们江家没有恩怨,也没必要骗我们。”
顿了顿,江芸娘郑重道,“母亲,既然洛大夫这么说了,咱们小小心谨慎着。您不用立马去质问谁,回家后,先观察两天,再寻个由头把院子里搜一遍。您要想想,我在宋家就那样了,如今宋家对我客客气气,一个是我有宋文翎和江白柔的把柄,还一个就是有您对我的支持啊。”
若是没了卢氏,卢家和江芸娘到底隔了一层,宋家未必会那么忌惮了。
江芸娘怕母亲不够谨慎,只好抬出自己,让母亲为了她,也要好好养病。
卢氏握紧拳头,连着深呼吸几次,脑中想着红梅林里听到宋文翎说的话,用力地点头,“是,我一定要养好身子,我已经让你吃了苦,绝对不能让你再被人欺负。”
江芸娘靠着母亲的肩膀,有人护着的感觉,可真好。所以她一定要揪出害母亲的人,到底是谁那么恶毒!
天色不早,母女俩坐了一会儿后,一块回去了。
马车先到宋府门口,卢氏拉住女儿交代,“等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坚持我说的,江白柔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你父亲和祖母,也没理由再帮江白柔,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心已经坏透了,不管是弄死,还是送去庄子里,都是江白柔应得的。”
“嗯,我晓得的。”江芸娘和母亲道别后,刚进宋府,门房便说大太太留了话,让她回来后去大房那一趟。
江芸娘到大房时,并没有看到江白柔,只有张氏在。
“你现在满意了吧。”张氏坐在上首,下午回来起,带着文翎去了惠安堂,忙活了小半天,事情算是结束了,“老爷子罚文翎跪祠堂,等江白柔生下孩子后,就会把她送走。你的人已经去江家传话,已经按照你母亲说的去办了。”
“母亲这是在怪我吗?”江芸娘浅浅笑着道,“母亲为何只想旁人的错,从始至终,有什么事是我怂恿二爷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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