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隐情?”江白柔撇开头,望向窗外初升的晴阳,“我比不了姐姐有个好出身的生母,是我自个儿没用,投不了一个好胎。不过我一直感念父亲与祖母的养育之恩,姐姐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江芸娘:“为什么你觉得,他们还会愿意见你?”
这话把江白柔问住了,明面上,她是个和江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又做了许多糊涂事,江停舟母子应该不想见她才对。
“说不出来了?”江芸娘起身道,“我这人不喜欢废话,问题只说一次,你既然不愿意回答,我也不会帮你传话。江白柔,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的。”
说完,江芸娘转身就走,不做任何停留。
不过她还是打算去江府一趟,并不是要给江白柔传话,而是探探她祖母的口风。
带上人,准备去江府的路上,瞥见了园子里的宋文简,两人微微点下头,江芸娘继续往外走。
秋月好奇道,“三爷身子弱,怎么不在院子里养着呢?”
“或许是以前憋太久了,现在就想出来看看。”江芸娘没心思多想宋文简的事,出了宋府,直接去了江府。
因为没有事先打招呼,江府门房看到江芸娘匆匆而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芸娘径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她到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和江芸娘的大嫂谈话。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江老夫人眉眼轻抬。
江芸娘看了眼大嫂贺氏,再答道,“有些关于江白柔的话要说,所以回来一趟。”
听到和江白柔有关,江老夫人让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再不耐烦地道,“她又怎么了?”
江芸娘说了假孕等事,末了看了下祖母的脸色,再道,“宋府肯定不能留她了,她说想见见祖母和父亲,不知道您是什么想法?”
她知道祖母不会见江白柔,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帮江白柔传话,一个是想看看祖母的态度,还一个是告诉祖母她的打算,看能不能引出父亲的外室。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见!”江老夫人心里恨不得骂江白柔好几句,问问怎么就那么不争气,为了一个男人就这般要死要活。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显得她还在意江白柔这个人。
“嗯好。”江芸娘怕引起祖母怀疑,没有再多言语。
贺氏原本蛮喜欢江白柔这个妹妹,但江白柔做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她自己是有女儿的,怕被影响到孩子,跟着道,“这种人远远打发了就是,还有什么好问的,她和我们江家又没关系了。”
“也是,大嫂说得对,我正想把她远远卖了呢。”江芸娘说话时,一直用余光看着祖母。
贺氏点头说可以,江老夫人则是目光凝重,最后忍不住问,“你打算把她卖哪里去?”
“自然是漠北,其他地方,二爷总是能找到。只有卖到漠北去,二爷才找不到江白柔。既然祖母不愿意见江白柔,那孙女先回去安排了,免得夜长梦多。”江芸娘起身告辞。
贺氏也看不上江芸娘这个小姑子,并没有去送江芸娘,而是等江芸娘离开后,轻声说了句,“这是造了什么孽,也不知江白柔怎么养出这么不要脸的性格?”
这话恰好被江老夫人听到,江白柔可是她养大的,当即黑着脸让贺氏回去,她要休息。
等江停舟下值回来,江老夫人把江停舟叫到自己房里,说了江白柔的事,“依我看,芸娘那丫头恨死了白柔,绝对不会给白柔好果子吃。这些日子,那一位还缠得厉害吗?”
“是啊,白柔到底是她唯一的女儿,当初我用白柔换了芸娘,就是为了让白柔有个体面的出身,往后能顺遂嫁到富贵人家。谁曾想白柔这孩子不争气,非要在宋文翎一棵树上吊死。得知白柔去宋家做妾后,萍儿哭晕了好几次,若是再知道白柔要被卖到漠北,我怕她受不了打击。”说起外室,江停舟满眼心疼与怜爱。
“哎,到底是我养大的姑娘,我也有些不忍心。她干了那么多蠢事,也受到报应了。”江老夫人沉眸道,“让芸娘放过白柔,只会引人怀疑。依我看啊,等白柔被送出盛京城后,找几个人扮成劫匪,把白柔给抢了,再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安置了吧。”
江停舟也是这么想,“辛苦母亲了,儿子也是这么想的。芸娘那孩子脾气倔,和卢氏一模一样,非要逼着宋家去母留子才有今日的祸事。”
说起卢氏,母子俩不约而同地对上目光,但他们没再继续说,而是岔开话题。
另一边,江芸娘去看了母亲,她刚进门,母亲就气愤地道,“芸娘啊,你是不知道,过去那些日子,他们瞧我病着,这个偷件首饰,那个偷拿了我的嫁妆,好一群黑心肝的东西,一个个都不是好的!”
江芸娘料到母亲院子里的人会多问题,刚被江府认回来时,好些人看不上她,还敢给她甩脸色。那会她对一切都陌生,才忍了下来。
“母亲喝口茶,先顺顺气。”江芸娘给母亲倒茶,“手脚不干净的人,换了就是。您是江家的主母,即使有些人倚老卖老闹到祖母那,您也没啥好怕的。重要的是,把人打发走之前,要把他们查个清楚,还一个是新招进来的人得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