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滑的车架被平安稳定了之后,方九哥好不容易平复心情。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如此危险,方九哥又控制不住惊慌失色,怒斥自己的妻子:
“华芝!你还怀着娃娃呢,这万一车往下滑,撞到你,肚子出了什么事儿如何是好?”
“没事儿吧?”
方大婶子只觉的后怕,拍着胸口赶紧放下东西,过来看她是否安好。
华芝缩着脖子回应:“娘,俺没事儿。俺忘记了,情急之下只想卡住车。”
“就是啊!你这太莽撞了,下回万万不能冲上去。”
方大婶子鼓着个脸:“以后只顾好自己,可没你一个大肚婆什么事儿,知晓不?”
华芝嫂子乖巧点头:“明白的,娘。”
但身后的木车上载着沉甸甸的生活家当,似乎也在与山路上的每一个弯道、每一块石头、每一缕风声抗衡着。
方九哥怎么挥舞牛鞭,拉着缰绳往前拽,这牛都不愿意走,他无奈地对大伙说:“不成,这牛车太重了,牛儿不愿走。”
“卸下来吧,这牛确实是走不动了。”方大婶气喘吁吁地跟在一旁。
方九哥只得自己身上再背着东西,连方老太也帮忙分担重物,减轻牛车的重量。
看到这个插曲,大伙难得停下脚步歇了一下。
抬头就是远处高山的皑皑雪峰,感觉整个雪山上方,有着氤氲的水汽。
还有另一片有着野狼的植被密布的森林,配合着七彩丹霞,自然景观是如此地令人震撼。
但大伙顾不上陶醉了,一手拉着绳索,一手拉着缰绳,背着东西,一个跟着一个前行。
好在上方固定好绳索,有个绳索拉着保护,使后继者能更为安全地向上攀,就算有人掉队,也可以顺着绳索往前走。
方九哥减轻了牛的负重,脚步稳健,他紧握着牛的缰绳,牵着坚毅的伙伴,带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攀登。
到了半山腰,又重新往上放着绳索,直接捆在山顶。
越接近山顶,攀登的道路变得越发陡峭易滑,攀爬更需要借助绳索。
隔几个小娃娃或是负重牛车旁边,都有一个青壮,算是在大伙后方设下保护。
分段保护,一旦有人腿软,或者是失手,也不会摔倒滚落山崖。
虎娃受不了了,他本身因为张大家所有的吃食都紧着他,逃荒路上也没怎么下来走路,身子有点胖:
"我好累,走不动了,为什么咱还要爬这座山呢?"
铁柱看到小伙伴他停下,互相打气:“虎娃,你已经走了这么远,再多走一小段就行了。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的。”
虎娃气喘吁吁,快翻白眼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走得动了。”
大壮指着上头的山顶,估摸着所走路线的长短安慰他:“对啊,虎娃,再忍忍,我们快到山顶了。”
“崔二婶婶,您背着娃娃重不重,走慢些,这路很滑。”瑞哥儿关心着小伙伴的娘亲,他提醒着她要注意。
柏哥娘一手抱着杨哥儿,擦着汗,感激地回复:“谢谢提醒啊,婶子会小心的走,瑞哥儿也要注意脚下。”
崔七七发现自己在大自然里是多么渺小,用脚在丈量土地,嘴里嘀咕着:“没问题,肯定成,咱一定能安全到达山顶的!”
大伙踏着崎岖的山路,跨过嶙峋的岩石,攀登陡峭的山峰,走过蜿蜒曲折的山脉。
他们终于看到了远方的目标,心中涌起了一股满足和喜悦。
在蔚蓝的天空映衬下,午后的阳光洒在山顶,将沙石覆盖的山峰染成金黄色,金黄顶端的白桦林,铺满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只有狼群在的原始森林。
“可算是到达了,爬到了山顶。!”
大伙感受着山顶的风,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吹散了疲倦,尽管路途艰辛,但他们的笑容却从未褪去。
入秋后的丹霞山脉,竟然焕发出另一种生机。也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和山川大地的壮美。
“好在不是夏日逃的荒,不然咱在这山里爬,怕是踏的火焰山啊。”
翠兰婶子擦着汗,好在这沿途气候相对舒适。
伴随着秋日的暖阳,右边周围茂密的森林和连绵起伏的山丘,左边覆盖着刚刚走过平坦的草地,感受山顶清新的微风和凉爽的温度。
抵达山顶之后,真正的挑战开始了,李捕头叮嘱着大家伙:“待会儿咱下了山,赶紧穿过森林,往草原的另一头跑,夜里狼会出来觅食。”
“晓得的,大伙动起来,装车准备,两刻钟后咱得下山了。”
下山的道路比较平缓,大伙把家当再次装回牛车、马车上。
李老汉抚摸着气喘吁吁的老牛:“老伙计,待会儿可得靠你了。”
在丹霞山的深处,茂密的树林中笼罩着沉寂和神秘。阳光在树梢间投下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林地上,仿佛是一张虚无缥缈的丝帕。
森林深处,一只饥饿又凶猛的狼潜伏在阴影中,眼睛闪烁着敏锐的光芒。
它的耳朵竖立,凝神聆听着森林中微弱的动静,鼻子不断嗅着空气中,飘荡的平顺村众人的气味,大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