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文扭动着,首尾相接,最终竟在纸上形成了一张婴儿的小脸。
那婴儿瘪着嘴哭着,血泪直往下掉,一声一声地抽泣着:“娘亲,别杀我,求求你,娘亲……”
谁?他是谁?
他在叫谁娘亲?
谁要杀他?
我的手在抖,脑袋很痛,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一旁坐着的冯大志猛地站了起来,扶住我的胳膊叫道:“鹿姑娘,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我握着笔,整个人都在晃,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耳边全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娘亲……娘亲……”
我还听到冯大志慌张的叫喊声,不多时,我就听到柳书禾冲进来了,我感觉到她在摇晃我的身体,叫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昏迷中,我似乎一直在做噩梦,说胡话,但惊醒之后,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
柳书禾守在我的床边,看我醒来,连忙扶着我靠在床头上,担忧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无精打采地摇头,“其他还好,就是感觉有点累,我怎么了?”
“我哥说你是被封印符反噬了。”柳书禾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己都说你不是鹿湘,好端端的去画她自创的封印符做什么?那玩意儿连我都不敢碰,你一肉体凡胎的……”
我竟是被封印符反噬成那样的吗?
上次柳璟琛握着我的手,教我画这些封印符的时候,我也很不舒服,但却没有这次反应来得这么剧烈。
我抬眼往桌子那边看去,没有看到我之前画符文的那张纸,柳书禾顺着我的眼神看去,说道:“那张符文被冯大志带走了,你都昏迷小半天了,他早就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很黑,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原来都是晚饭后了。
正说着,柳书翊和童栩言一起过来看我,柳书翊又帮我把了脉,脸色凝重:“鹿姑娘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可能不仅仅是最近受伤、被反噬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
柳书翊欲言又止,我却瞬间明白了过来:“跟怀孕有关吧?我这样的人,怀孕是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柳书禾拍了我一下,嘟哝着:“别瞎说。”
转而她又问柳书翊:“哥,你的意思是,蓁蓁这一胎怀的不是蛇胎,而是……?”
“才一个多月,还摸不出来。”柳书翊斟酌着说道,“不过无论是蛇胎,还是佛骨胎,鹿姑娘的身体都不是药物能维持得住的,得等三哥出关。”
柳书禾疑惑道:“三哥又不是医生,你都看不了的病,等三哥出关有个屁用,那不耽误事儿吗?”
柳书翊瞪了她一眼,言语含糊道:“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别问了。”
柳书禾顿时不乐意了,插着腰嚷嚷起来:“哥,我都快五百岁了,也就是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呢,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抱歉。”
柳书翊道了声歉,然后拉着柳书禾就出去了,柳书禾走出老远还在义愤填膺地叫唤着。
我其实是有点羡慕柳书禾的,她是个直肠子,不喜欢你会说,喜欢你就会拼命对你好,长这么大了,仍然有哥哥疼着、护着。
我要是有个哥哥姐姐的话,我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没处说吧?
这会儿,我又有点想我奶了。
童栩言安慰了我几句,又去让琴姐给我熬了鸡汤,琴姐陪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照顾我重新躺下才离开。
我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我现在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两个多月的时候,照B超其实就能看出胎儿的骨骼、形状了,那时候基本就可以确定,我怀的到底是蛇胎,还是佛骨胎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再有十来天我就要开学了,现在看来,我只能先办理休学,等以后有机会……
我苦笑了一声,哪还有机会呢?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孕程呢,以后的事情,都将遥遥无期了。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找到剩下的三块天骨碎片,把我奶救回来。
可是到了后半夜,我就开始呕吐不止,整个人虚脱了一般,连抬手指都费劲,到了后来,我都已经开始犯迷糊了,看到满屋子都是人,它们有的飘着,有的站着,有的倒挂着……
它们就守在我房间里,伸着舌头,流着哈喇子,瞪着贪婪的眼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听到柳书禾不停地在叫我的名字,吼着不让我死,我听到柳书翊吩咐大家把我绑起来,要给我扎针。
他们真的折腾了好久,最后好像是柳书翊往我人中处扎了一根银针,我猛吸一口气,稍稍恢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