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冯大志开车,我靠在后车座上回想着丁老说的整件事情的过程。
冯大志几次从后视镜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便问他有什么事?
冯大志立刻问道:“蓁蓁,你说丁老今年到底有多大年纪了?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答反问:“你注意到他两次塞烟丝的手吗?”
冯大志微微一回忆,立刻反应过来了:“是烟丝!他第一次塞烟丝的时候,手抖,无力,怎么也塞不进去,可抽过一锅烟之后,他的身体情况似乎好了很多,塞烟丝又快又准。”
他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右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下子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呕,好臭!好像是……是尸油的味道。”
冯大志之前帮丁老塞过烟丝,这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手指上竟还残留着尸油臭味,可见用量有多大。
我这才往下推测:“丁老的爷爷和父亲皆因着龙鳞甲而死,他不可能坐以待毙,被挖了眼睛之后,他应该也到了濒死的状态,用尸油浸泡烟丝续命,走的是邪路,他家祖上历代以捞尸为生,本就是捞偏门的,懂这种手段也不足为奇。”
冯大志点头:“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丁老已经不是人了,他算是……行尸?”
“差不多吧。”
这也是为什么我刚进门没多久,他就说我不是活人的原因了。
我们带着龙鳞甲回到家的时候,柳璟琛他们正在开会商讨事情。
我顺路听了一耳朵,刚好听到他们在商量下墓的事情。
强叔找了倒斗门内一个对镇墓兽相当有研究的老手子,那老手子手底下有团队,忙得很,下个月才能抽出空到我们这儿来。
我们这边刚好也能好好休整一下,具体研究一下下墓的方案,以及如果紧接着正面对上谢羡安的话,如何应对。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们商量时间,我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下个月十几号……那不就是差不多一个多月后吗?
我在三生石里看到的情景,就是在一个多月后。
难道被谢羡安篡改了的三生石,果真是应验的?
他们一个多月后下墓,遭遇谢羡安,那三生石里向我展现的场景,岂不是一一都要应验在所有人的身上?
“不!不行!”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情绪激动又冷硬,“你们定的时间不行!要往前推,越快越好,强叔,给你那位朋友加钱,请他早点过来……”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出于本能。
可能我当时的状态有些吓人,柳璟琛一把揽过我,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心口,一边安抚着我,一边示意其他人先离开,容后再议。
等大家都走了,柳璟琛才轻声问道:“蓁蓁,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去丁甲村遇到什么事儿了?”
三生石里的事情,我本不想这么快跟柳璟琛说。
第一是因为我不觉得谢羡安篡改三生石内容真的会有效,幽冥之境会采取措施拦截;第二,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惊扰柳璟琛,给了他某种必败的心理暗示,对将来真正对抗谢羡安有害无利。
但事到如今,一切似乎都在按着谢羡安指定的路线在发展。
我怕。
怕那一切都成为真实。
所以我再也忍不住了,将之前在三生石里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跟柳璟琛说了一遍。
柳璟琛越听,面色也凝重。
最后我总结道:“我们不能赌,因为赌不起,而能改变这场宿命轨迹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将被篡改的命运再次改回来,另一个就是,提前了结了谢羡安。”
第一个很难办到,毕竟我们不是谢羡安。
他能篡改公文,我们不能。
而另一个对我们的考验也很大,但至少还是有一定成功几率的不是?
更何况,与谢羡安的这场战斗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柳璟琛坐回了椅子上,揽着我,让我坐在他大腿上,默默地思考着。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倒斗一门的人物应该都喜欢老物件儿,我刚好还有一些珍藏,挑几件价值高一点儿的,让强叔再去试试。”
我直点头。
钱财乃身外之物,关键时刻能保命,才是实现了它的最高价值。
之后我又将龙鳞甲拿出来,跟柳璟琛聊了好久。
关于龙鳞甲,关于丁老等等,事无巨细。
说完了,我顺口问了一句:“柳璟琛,你的鳞甲
柳璟琛摇头:“没有,我刚化蛟不久,修为、功德都不够。”
我转而又说道:“丁老爷爷当初是按照牛皮纸上记载的程序制出这件龙鳞甲的,为什么功效却大相径庭呢?”
柳璟琛想了想,说道:“将这些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不难推断出,谢羡安的本体不是生来就在王水河中的,它本来应该是域九大江里修炼的一条蛟蛇,从这些龙鳞的光泽、质地等等来看,它当初的确是化龙了。”
“化龙了?”我惊讶道,“也就是说,它已经成功化龙,理应飞升去天庭述职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坠龙了?”
柳璟琛点头。
如果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