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爱你,就算跨越沧海桑田,也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冯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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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东南,夜,谢家别墅。
二楼卧房。
“嗯~”
甜腻缱绻的喘息声从门缝里溢出来。
淡粉色的公主房里,大床上,年轻的女孩沉浸在睡梦中。
她不安地蜷缩起身体,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脸颊氤氲着一片不正常的红,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可很快,她的身体猛地绷直,修长的天鹅颈用力往后仰去,一声难言的呜咽从她喉咙里发出……
门口,谢羡安默默地将门关紧。
转身拄着拐杖,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二楼。
大床上,女孩终于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粉色的帐顶。
她又做梦了。
可这一次,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梦?
鹿唯心是个孤儿,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世。
大雨滂沱的天气,她突然就出现在了黔东南一个叫做佛塔寺的寺院前面的小溪里。
据发现她的住持说,当时她肚子上的脐带都没剪,肉嘟嘟的小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朵硕大的莲花。
那莲花完全盛开,散发出浓郁的莲香味儿,遮挡在小婴儿的头顶。
住持将她抱起的那一刻,莲花花瓣自然散落进小溪里,随着水流被冲走。
住持因此给她取了一个法号,叫莲溪。
莲溪,同怜惜。
住持希望她这一世能得人善待,被人怜惜。
莲溪在佛塔寺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四岁,但佛门毕竟是清修之地,她又是个女孩儿,住持一直在为她找合适的去处。
四岁那年,她被一对经常来佛塔寺求子的夫妻收养。
那对夫妻人很好,家庭条件也好,每次来,都会给小小的莲溪带很多吃的、穿的、用的,陪着她一玩就是大半天。
两人很相爱,也在一起很多年,从第一次备孕开始就都去检查过身体,都没问题,可就是怀不上孩子。
他们很爱孩子。
他们请求住持将莲溪交给他们收养,并保证一定会将她视如己出,好好爱她。
刚开始的半年,他们的确把莲溪宠成了宝,可是半年后,养母突然怀孕了。
剧烈的孕反折腾得她精疲力尽,时常因为不耐烦而冲莲溪大吼大叫,甚至后来还动了手。
莲溪五岁那年底,养母早产下一个男婴,放在保温箱里保了近两个月才抱回家。
养父母全部的精力瞬间都转移到了小弟弟身上,莲溪成了这个家里的空气。
六岁那年,对于莲溪来说,简直犹如生活在炼狱一般,不堪回首。
小弟弟身体弱,总是会生病,养父母三天两头抱着他往医院跑,把小小的莲溪丢在家里。
可小弟弟还是不见好,整夜整夜地哭闹,后来养父母找了高人来看,高人说因为莲溪命太硬,刑克小弟弟。
他说,这个家里容不下两个孩子。
高人走后,莲溪成了烫手山芋。
一个大雨倾盆的傍晚,养父开车载着莲溪,把她扔在了离家很远的一条山路上。
那一天,莲溪在大雨中仓皇失措地走了很久很久。
雨幕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根本认不得回家的路。
她又饿又怕,却没有哭。
因为在养父母家,越哭,只会被打得越惨。
可小小的她最终还是没能撑住,一头栽进了泥水里,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漫天大雨之中时,对面的雨帘之中,有人推着一把轮椅缓缓而来。
轮椅在烂泥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泥点子溅满了轮椅上少年的裤腿。
十二岁的少年弯腰冲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他说:“心儿,我带你回家。”
莲溪不明白他为什么叫自己‘心儿’,但她知道,这是她眼下能抓住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放进了少年冰凉的手心里。
少年带她回了家。
少年告诉她,他叫谢羡安,而她,叫鹿唯心。
从此,莲溪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鹿唯心。
谢羡安对鹿唯心很好很好,好到鹿唯心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亦或是,当初她可能已经死在了那场大雨中,如今的一切都是她死前大脑产生出来的妄念。
每当她这样跟谢羡安说时,谢羡安总会笑着勾手刮她的鼻尖:“傻丫头,这不是梦,是现实,我对你好,是因为上辈子欠了心儿的,这辈子我得赎罪。”
鹿唯心听不懂谢羡安的话,但这不妨碍她依赖谢羡安。
毕竟,她的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所以,当谢羡安的父母将她叫到书房里,问她:“唯心,如果你的血配合某种秘术,能让羡安重新站起来,你愿意配合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谢羡安有病,胎里带来的病。
他先天脊柱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裂纹,导致他的脊椎无法撑起整个上半身,医生说这是不死的癌症,谢羡安注定要在轮椅上生活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