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护法和黎欢之间的关系很快被翻了出来。
黎欢的母亲,竟是大护法的私生女!
呵。
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两个人,私下里竟还有着这样的关系。
柳穆之忽然就庆幸几个月前,他毅然留下了白封阳。
如果没有白封阳替他撕开秦岭柳仙堂的重重私幕,他到现在仍然举步维艰。
柳穆之不由地想,这便是天意吧?
在他最艰难,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那条小花蛇出现在了姐姐的坟头。
他……是姐姐派来帮自己的,是不是?
那一天,柳穆之便暗暗下定决心,只要白封阳不背叛自己,秦岭柳仙堂便永远有他的一席之地。
正在指挥着工匠改造小院的白封阳连打了几个喷嚏,两只肉肉的耳垂又红又烫。
他抬手揉了揉,嘀咕着:“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黎欢当天晚上就被抓了回来,严刑拷打之下,柳穆之终于将那枚长老印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那一晚,就连三儿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半夜里抱着枕头来了舅舅房间。
舅甥俩已经好久没有睡在一起聊天了。
柳璟琛难得乖巧:“小舅,从此以后,秦岭柳仙堂里的那些老家伙,都得听你的话了,是不是?”
柳穆之点头:“嗯。”
柳璟琛笑:“是我师父帮的忙,对不对?”
柳穆之继续点头:“是。”
“我就知道。”柳璟琛与有荣焉,“自从师父来了之后,咱们就越来越顺,小舅,师父是咱俩的福星。”
柳穆之没有反驳:“对。”
柳璟琛又问:“所以,师父会永远留在秦岭的,对不对?”
这个问题,柳穆之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他不由地想,永远……应该不可能吧?
白家一夜之间倾覆,白封阳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很重很重。
他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心里比谁都苦。
他若没有再杀回去的念头,第一次就不会在蜕皮之后,立刻离开。
也不会在再来秦岭之后,这么执着地去山里找毒虫,还要独立的院子炼蛊。
他心里从未放下过。
留白封阳在秦岭,柳穆之已经算破例。
纵容他在秦岭炼蛊,更是打破了柳穆之以往的原则。
但柳穆之觉得,这是白封阳应得的。
他也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很多。
柳璟琛看小舅有些走神,心里也思绪翻转。
好一会儿,他抱着小舅的胳膊,轻声道:“小舅,你想我母亲吗?”
一句话,直接将柳穆之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本能地身体僵了一下。
柳穆之很排斥跟三儿提他母亲的事儿,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与孩子沟通这些事情。
三儿想念母亲,他又何尝不想念姐姐?
“小舅,不用难过,母亲一直都在。”柳璟琛竟主动安慰起柳穆之来了。
要知道之前,每次说到这些,柳璟琛的情绪都会异常激动,舅甥俩因为这个问题不知道闹崩过多少次。
柳璟琛伸手拍了拍柳穆之的肩膀,继续说道:“秦岭有龙脉,母亲是秦岭的主,她死后,精魄会回归到龙脉中去,继续护佑着龙脉,护佑着整个秦岭。”
柳穆之惊讶地问道:“三儿怎么懂这么多?”
“是师父告诉我的。”柳璟琛说道,“师父懂的东西最多了。”
柳穆之摸摸柳璟琛的脑袋:“对,你母亲从未离开过,她以自己的方式,一直护佑着咱们呢。”
那一夜,舅甥俩聊了很多很多。
叛逆了好几年的三儿,心平气和地像个大人。
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白封阳。
柳璟琛的叛逆期,就那样无疾而终。
此后多年,柳璟琛都是跟在白封阳身后,受他教导的。
柳穆之彻底腾开了手,一步一步地将秦岭柳仙堂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
而白封阳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成长起来。
曾经稚嫩跳脱的二十岁少年,成长之快,让柳穆之咋舌。
他不仅修为猛涨,就连控蛊的本领也上了不知道多少个台阶。
每每聊起来,白封阳都会很感激柳穆之。
如果不是柳穆之收留,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像秦岭这般神似黔东南十万大山那般的容身之所。
虽然北方的毒虫与南方大相径庭,但炼蛊的手法却是相近的。
白封阳在炼蛊的过程中,不仅解了身体里父亲留下来的金蚕蛊的毒,还培养起了属于自己的本命蛊。
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孤身一人再回黔东南的时候,白封阳这一次没有选择偷偷地走。
他去找了柳穆之。
柳穆之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真的要回?”
白封阳点头:“必须回。”
柳穆之顿了顿,问:“跟三儿说了吗?他黏你。”
“三儿大了,懂事。”白封阳说道,“并且我不打算跟他说,以免节外生枝。”
柳穆之应了一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