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初,我也疼。”
他脱掉上衣,露出自己的上身,上面伤痕交错,有弹痕,刀痕,还有她看不出来的伤痕。
练淅看着她的眼睛,然后指着自己右胸的一道伤。
“这是十三岁那年被刀砍的,很疼。”
“同年,这里挨了一枪,我回了对方一枪,还把他打成全身骨折,然后开车回去,热血上来的时候不觉得痛,处理伤口的时候才觉得痛。”
“背上的伤是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伤的,也曾被人背叛从背后袭击。”
他一点一点给她说着身上的伤口出处,没有去看自己身上的伤,而是一直在看她。
他说完后轻轻抬起她的脚,宁予初下意识的想缩回去,却在他低头时,看到他后面交错的伤时怔忡了一下,因而便被练淅卷起裤脚查看伤势。
果然,绷带上已经晕染了血。
“回庄园好不好?”练淅给她放下裤腿,央求道。
“你的伤口出血了,回庄园里重新换药包扎好吗?”
刚刚宁云景想看伤势她没让,他就知道肯定出血了。
她不让宁云景看,又怎么可能让他看,他不想强迫她,刚刚给她看自己身上的伤也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好查看伤势。
他没有想过用这些伤来让她心疼,达到什么目的,只想看一下她伤是否加重了而已。
但他没想过自己这一举动,背后的伤全部暴露在她视野里了。
“你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她还是去了庄园,从前拒绝的话,在刚刚却没有那么能说出来了。
换药之后,护士就回房休息了,朱茜也被任序拉着回房间,沈君逾则是回房间里打游戏去了。
宁予初换了药后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了,练淅却敲门进来了,手上还拿着没拼完的乐高。
“很晚了,早些睡,有时间了再拼乐高也可以。”宁予初没有坐起来,她现在穿的睡裙,而且刚换了药也不方便起来,伤口再裂开,也是给护士增加工作。
练淅拿着乐高走到床边,他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把她吃饭用的矮桌用来摆放乐高。
“我有些睡不着,昨晚差不多这个时候,得知你被绑架的消息,这会儿看不到你,我害怕。”
一开口就是无助可怜的神色,仿佛受尽了委屈。
扮完可怜,还不忘表示自己是来拼乐高的,“我在这里拼乐高,不出声,我一会儿就走好不好?”
看了宁云景之后,他其实没有把握她还能来庄园,但她来了。
所以他想,是不是再贪心一点点也可以,知道她在这里,明天就要离开,他贪心的想要待在有她的房间里。
她本该是排斥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半小时前服了药,这会儿也有了睡意,对他要在这里拼一会儿乐高,找一下安全感的行为竟是没再出声说点什么。
她看过去也是他的后背,他还穿着白天的那件衣服,后背的伤她只看了一眼,现在看到他后背,脑海中闪现的却是那交错的伤痕。
侧转过头不去看他,闭上眼让自己意识放空,思虑多了,便会把人记挂在心上,她刚刚看到了他身上的伤,这会儿竟反反复复想起那些伤来。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不去看应该就好了。
练淅没有听到她同意,却也没有听到她再让自己出去,一直不敢回头看她,怕这一看,她又要说让他出去的话。
等他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便移不开了,这是他想了很久的画面,她在身边,夜里万物俱休,而他只要一回眸,就能看到她。
次日宁予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她床边睡着的练淅,以及拼好的乐高。
这个睡姿并不舒服,而他穿的还很单薄,虽然现在天气暖和,但夜里还是会冷。
坐起来,轻轻下床,他坐在小凳子上,手枕着脸趴在床边,她拉过被子给他盖。
他是凌晨五点忍不住困意才睡着的,而现在五点四十,他不过才睡了四十分钟。
被子刚盖上,一阵暖意包裹着身躯,让长期保持高度警惕的他也很快清醒了过来。
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的看向身后,然而没有危险,只有俯身给他盖被子尚未盖好的宁予初,他眼中的杀意顿消,同时也看清了她穿的是什么。
那条睡裙是蕾丝长袖的,还是能穿出门的那种,但没人穿睡衣会贴防走光贴。
她这俯身,身前衣襟敞开,而他又是坐在小凳子上,这一眼看过去,血液都冲上天灵盖了,他脸未红,两只耳朵整个绯红一片。
宁予初给他盖被子盖到一半,突然他就醒了,还反应迅速的转过头来看她,那瞬间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杀意,但他又快速敛尽,然后就忽然流鼻血了。
而他本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她连忙拿了纸巾过来蹲在他面前,给他用纸巾擦拭。
即使用纸巾都没能堵住往外流的血,上次也是流了很多鼻血,会不会是什么血液疾病,她在心里不由得这般猜测。
“我去叫人来。”
宁予初说着就站起来,练淅握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