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药味,覃可再熟悉不过,来人正是吕修远吕丞相。
他一身官服官帽,收拾得整整齐齐,棕红色的布料衬的他本就白的肌肤,更白了三分。
只是那少了些血色的白,又添了些让人无法忽视的病态感。
此刻,他那双细长的眼眸正看着覃可,蓝色的瞳仁在月光下泛着一层蛊惑人心的光。
只与他对视了一眼,覃可便赶忙移开,生怕被他看穿了心思。
这男人真是个妖孽,长了一张迷惑众生的脸,偏偏还给他配了一双混血的异瞳。
每日装得病恹恹的,浑身的药味简直不要太显眼包,就为了博取别人的怜爱。
也难怪宫里日日有宫女为他争风吃醋。
覃可努力挤出一抹笑,“爱卿是来找母后的么,母后不在,爱卿还是请回吧。”
覃可绕开他,正要迈开步子,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吕修远笑得一脸温和,“皇上请留步,太后去来福寺祈福染了风寒,正在回宫的路上,特命臣前来留住皇上。”
覃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愧是一条对太后忠心耿耿的狗,黑更半夜的还来当差。
人家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只能坐在和颜宫的椅子上干等。
吕修远高大的身躯跟一根竹竿似的,就这么立在一旁,跟覃可毫无交流。
若不是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时不时就瞧她一眼,她真要以为他站着睡着了。
每每他看过来时,覃可便会立即避开,绝不与他对视。
这状态与他们平时在殿内处理政务很像。
也是各做各的事情,相顾无言。
嗅着那怪异的草药味,覃可只觉脑子有些卡顿。
立即花了300积分,兑换了一颗隔绝气味的药丸,这才感觉整个人瞬间通透了。
达公公倒是殷勤的上了一桌子点心,还有一杯太后最爱喝的玫瑰花茶。
忽然对她这么殷勤,不对劲儿,覃可茶一口未喝,点心也一块未尝。
直到二更天了,覃可哈欠连连之际,太后终于回来。
即便她只穿了一身祈福的素衣,也无法忽视她的美丽及那与生俱来的贵气。
与太后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娇俏可人的年轻女子。
覃可也只瞧了那女子一眼,便挤出一抹笑,迎上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女子扶太后坐到椅子上,怯生生地偷瞄着覃可,眸光里的爱慕之情都快溢出来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覃可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就听太后叹了口气道:“哎!近来宫内在翻修院墙,声响大,香妃那个早产皇子身子弱,母后让他们母子去来福寺静养了,皇上不会怪哀家自作主张吧。”
“儿臣不怪母后,还多亏母后想得周到。”覃可面上含笑,内心却在咆哮。
那来福寺日日吃素,香妃还要产奶,加上皇子又早产身子虚,营养肯定跟不上。
太后这是想活活耗死她们母子啊。
看来太后已经决定抛弃香妃这颗棋子了。
但那小皇子身份不简单,算是她为了完成终极任务,提前押的一块宝,绝不能让其自生自灭。
不过这事吧,只能背着太后偷偷进行。
“皇儿,过来。”太后对覃可招了招手。
覃可眉心几不可查地蹙了下,又很快恢复正常,这太后想让她干嘛?
别是她想的那样。
覃可刚一走过去,太后就拉住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道:
“皇儿呐,母后也不是不开明的人,你要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但作为极度国的皇帝,断不能膝下无子。”
覃可一下就听出她话里话外的门道:“母后,儿臣与耶律将军绝无半点不纯洁关系,儿臣……”
“行了,皇儿别说了,哀家乏了。”太后冷着脸打断覃可,又将她身旁的女子推上前。
“皇儿,这是哀家娘家最小的侄女兰心,她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定能讨皇儿欢心。”
“今夜你就临幸了她,明早就封个贵人,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吧。”
听完太后一席话,覃可如坐冰窖,心如死灰。
太后这是又准备上演去父留子的戏码了,原因竟然是误会她是断袖。
如此这般强硬的塞女人给她,也只有太后能干出来。
按理说就算她是“断袖”,太后也不该这般猴急就捅破这层想要抛弃她这没棋子的窗户纸。
到底是她哪里做的不好,才惹怒了她老人家?
覃可小脑筋飞速运转,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道:“母后不喜欢耶律将军?”
她其实想问她是不是准备打压耶律家族。
但又怕惹恼她老人家,于是话到嘴边又换了个更委婉的说辞。
太后正闭目养神,听覃可这么一提,她一下睁开眼眸。
“哀家的确不喜耶律鑫,十万大军安营扎寨于宁京城这都多久了,居心何在?”
“哀家听说壤洲咸洲修护城河,耶律大军出了不少力,百姓们赞声不断。”
覃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