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最终还是去医院走了一遭,元太还是孩子,将人撞伤后,到了医院就立即联系了父母。
这是灰原第一次见到元太的父母,父亲小岛元次身材意外地健硕,是位正义感很强的老江户川人。
元太的母亲比较富态,元太的身材明显遗传自她。
听说自家儿子将人撞伤后,元太的妈妈数落了元太一通,元太的爸爸教育方式反而更柔和一些。
小岛夫妇将几名侦探团的孩子劝回家,他们则带着元太留在医院守着月读的检查结果。
月读被推上救护车时,后脑勺的血迹很夸张,人也无法动弹,小岛夫妇让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月读被两人一通抢白根本找不着开口机会。
全面检查足足耗费两小时出头得出结论:月读背部有轻微撞击伤,头部受创有轻微脑震荡现象,背部和后脑勺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因为那点轻微脑震荡,医生谨慎提议,若要确保万无一失,可以观察几日再出院。
言外之意是,伤势很轻微,可以自行酌情考虑直接出院。
月读当然不愿留在医院观察,缓过最初那股劲,他的行动就没太大问题了。
检查过程中,月读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愈合力惊人,短短两小时,后脑勺留下的血口已经有象征愈合的瘙痒,再待几小时恐怕伤口都会消失。
月读凭借本能,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对外界暴露,否则有可能面临中村提及的切片危机。
即使目前月读不知道切片是什么,却不妨碍他将中村留下的嘱咐,一一牢记。
月读外表是个成年人,眼睛虽清澈得不谙世事,骨子里流露的威势却在某些时刻意外的很有说服力。
理所当然地,小岛夫妇轮番上阵劝说也没能留住人,月读坚持要出院,医药费自然由小岛一家全权负责。
小岛夫妇万般挽留,最终败在月读的坚持下。
他们只得留下联系方式,表示月读出现任何后遗症,都可以打电话找他们。
月读学着安室透的温和浅笑,打起精神应付积极负责的小岛一家,只觉身心俱疲。
折腾一番,天色暗了下来。
在医院门口与小岛一家告别后,月读抱着自己唯一的袋子,再度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状态。
此刻街道上的行人基本是加班族,工作的疲惫让他们提不起劲闲聊。
一个个宛如多日没见过阳光的植物,蔫蔫地失去了大半生机,麻木行动的样子,就像一具具行将就木的僵尸。
月读只要一安静下来,就会被脑袋里的祈愿吸引注意力。
祈愿此刻也陷入颓唐状态,俏皮话没了,基本留下的都是诸如世界毁灭吧,我不想上班/上学这样的诅咒。
月读目前还不会调节心理状态,纯白心思的他非常容易被影响,所见所闻所听所感都将他一步步拉入深渊。
月读只觉自己就像一只幽灵,无人看见他,没有人与他搭话,没有人期待他的存在。
体温逐渐下降,思维陷入迟钝,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我不存在就好了……”
低声喃喃自言自语,任何人都不会听见。
本该是这样。
垂在身侧空闲的左手突然被抓住,温暖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向上。
月读慢了半拍,才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
入目的是一位身穿藏青色斗篷的神明人,头戴宽松的兜帽,全身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因为斗篷的特殊效果,只有被抓住手、正对面的月读可以看见兜帽下的那张脸 。
平平无奇的黑色碎发,没有太多记忆点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只能算是清秀的脸,右眼下方的小小黑痣却为他添加一抹亮色。
月读愣在原地,嘴唇开合,道歉的话噎在嗓子眼,说不出口。
路边的人仍然行色匆匆,两人所在的位置自然而然成了一片被隔离出的独立空间。
对面的人定定注视他一会,开口:“我来接你了。”
平平无奇的五个字炸响在月读耳边,心绪翻江倒海,将那片黑色泥淖干净利落推平重塑。
“中……中村,对不起。”
泪珠啪嗒啪嗒随着话语掉下来,快速将脚下地面浸润,手中的衣服袋子掉落在地无人关注。
分明是身高一米九的高个子,此刻却垂着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有神奇斗篷笼罩的中村无需担心被外人关注到,迟疑半晌,微微踮起脚,缓慢伸手,安抚性的揉揉月读的头发。
“不要哭呀,我这不是来了吗?”
柔和的声音,头顶的轻抚,掌心的温暖。
月读哭得更大声了,原本还只是无声掉眼泪,此刻变成嚎啕大哭。
中村心下一惊,不动声色环顾周围,确认无人关注他们,方才松口气,看来月读身上的斗篷有在好好发挥作用。
月读这一哭就停不下来,身体都在颤抖。
中村安静注视着他,初时很担心,在月读哭了半小时仍未停止后,有了闲心关注其他东西。
月读的俊脸哭起来竟半点不减姿色,真的像是二次元美男那种梨花带雨的哭法。
紫色眼睛哭泣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