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上前抓着西月的胳膊,想让她松手。
落野童跌坐在地上,直到轶殷走近了才反应过来,她扑上前拉住西月的手,喊道:“族长,族长,你怎么了?族长,他是六殿下。族长族长!!”
西月转头看向童,她身体抽动着,慢慢看清了是童在叫她。
“神女,松手。”雨说道。
轶殷见杏声仰着头,手臂上的伤口被西月压着不断出血,浑身都是虚寒,一把拉开西月。厉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西月回过神来,她卸力往后坐去,将手松开。杏声摸着被掐红了的脖子,眼圈也是红的,他略显艰难地摆了摆手,说:“没事。”
西月四周看了一圈,她看到了杏声的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童哭喊着叫自己,轶殷和雨在一旁,又见自己身上的血迹,脑子晕乎乎的。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杏声拉着她的手臂,切脉后说道:“没事了。”
明黄的月亮在山头之上,巍峨高山蓝黑一片,分不出棱棱角角,只知其高耸至遮住亮光。沿着小路往前,却不是漆黑一片,微黄的路灯映衬着两个身影。
“就这样让她死去,不是最好吗?”云横冷淡地说,“她是为了救你而死,荒主更欣赏你这种做法。”
杏声低眉语道:“她非得去死吗?”
云横冷笑一下,“若非你跑到人家这里,她又怎么会中毒?我还当是你的心机,要做这一出,让她死得其所。一来你可以控制落野,二来也完成荒主的嘱托,三来嘛,你和昊天的事情,就可以不牵扯上任何人了。”
“他出现了?”杏声身体倾斜,险些站不住。
“嗯。”云横单手搀扶着杏声,严肃地说,“你想清楚了,她离昊天更近,未必相信你的。况且,你也知道了,她就是灵康之女,冷兰指不定对她如何呢。”
“云横,你再帮我一次。”
云横狠狠地捏着他手臂,又是一声冷笑,“求我,得拿出诚意来。不过此事,你求我无用,要她性命的人,那止荒主一人啊。你在她面前说荒主要杀她,她是何反应?”
“我看不出来,她似乎猜到了。”
云横松开杏声的手,将脸撇向一边,说道:“她都猜到了,你却猜不到。我真是不懂你。”
“什么?”杏声靠着一块石头停下脚步,“云横,再帮我一次。”
“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求什么,我是荒主的人,不会替你去办的。”云横说道,“小六,你是当局者迷啊。你的眼光能不能不要放在西月身上,看看周围吧。”
“可我不看着她,她就没命了。”喉咙血味涌上来,杏声抑制住恶心之感,接着说道,“云横,她救过我,救过我好多次,我不想看她受伤。”
“那你更应该想想如今,既然你... ...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语罢,云横就要走开。
“云横。”杏声再叫道,“兄长。”
云横停在原地,杏声接着说道,“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只相信你。”
“四哥为何到南水来,你心里没点数的吗?你想通过和四哥兄弟情谊就控制银鸦族,你真是痴人说梦!!!我能看到这些,荒主能不知道吗?昊天能察觉不到吗?即便是今日之事无人传出去,你与四哥面上交好,可银鸦席敬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他们忠诚的只是蛇皇一族,并非平衡族。何况,四哥从来就不信你。”云横越说越激动,浑身上下窜动着风流,一旁的湖面掀起高高的水花。
杏声咬着牙说道:“他不是要平定天下吗?我能做到,为何不做?水川一族就能抵御万军了,靖木军唯我号令,加之银鸦,这天下,还不能平定吗?”
“糊涂啊,小六!荒主从来没要你披着战甲上战场,你自己非要揽下,为何?”云横解释道,“你母亲的事情我和你说一次吵一次,你可想过,她也只是想你好好活着不是吗?当初铁了心让你去边塞,不也就是不想你涉入政事吗?!”
“我要证明给他看,不是只有大哥可以征战,我一样可以和大哥一样。大哥是战神,我也是战神。大哥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做得更好。”杏声感觉心揪着疼,“兄长,我不信我母亲是自杀的。是不是只有我足够强了,父亲才能告诉我真相。你也不相信我吗?”
“其他人我都给你清干净,只是有一人,没人能抓到。绮雯,她到南水了,没人追得上她的踪迹。要让西月信你,就不能让她靠近西月。”云横顿了顿,“你这声兄长,叫得我是真吃亏啊。”
云横离去,杏声看着前方,簌簌落泪,“多谢兄长。”
杏声从外走回,他捂着胸口,一阵眩晕。他走了几步,坐了下来,坐着整个身子趴在桌面上,沉沉睡去。轶殷冷眼看着西月,对雨说:“看好殿下,我得走了。”
雨点了点头。凯从外进来,对轶殷说:“处理好了。”语罢,轶殷消失在屋内,门也被关上了。凯擦着脸上的汗,对童说:“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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