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黎师父偏向他以后,皇帝不打算袒护季淑然,因果循环,当初季淑然种下因,如今也该是她承受这果。
这次之所以派温太医去姜府,一来是让他探查季淑然的真实病情,二来嘛也是为了给丽妃一个交代。毕竟是自己疼爱这么些年的女人,他不能视而不见,至少面上不能让人看出不妥来。
还有一个缘由,皇帝不敢宣之于口,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那就是他有些惧怕那人的神鬼莫测的手段,连带着姜黎,也让他有些忌惮。
他也是人,会害怕死亡,这种悄无声息,且无法探查出的奇药,让皇帝心里产生出了恐惧,他害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人,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季淑然。
可让他出手对付那人,皇帝压根就没这个想法。毕竟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他上哪儿去找人?即便找到了,能打得过人家?这种人最好是拉拢,交好,但不能得罪。
心里如此想着,皇帝还是忐忑不安,将丽妃哄好以后,皇帝借口还有政务要忙,回勤政殿后,让人将萧衡召进了宫。
那边萧衡还以为陛下如此着急传唤他,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没想到听到的,就是这么件与皇帝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还把他给吓得心里忐忑,萧衡哭笑不得。
“皇上,您……政务不忙?”
话外之音,您是不是忒闲了些?不处理政务,还有闲心思胡思乱想,他都忙得团团转了,还要过来开解皇帝。
皇上本就是心思敏捷,学识渊博之人,冷静下来后,瞬间就明白了萧衡话外之意,羞恼的抓起案桌上的毛笔,就朝着萧衡扔了过去,萧衡一个歪头,躲开了袭击。
“萧衡!”
皇帝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皇上,这会儿还安不安?”
萧衡没有理会他的吼叫,打趣地问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安安安,行了吧?”
皇帝没好气地说,被萧衡这么一顿插科打诨,他心里的那点儿忐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安心地不得了。
萧衡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笔,走过去放在御案上,才说道:“皇上不必多想,你是天下之主,是这大燕朝的主宰,身附国运,你的安危关系着天下万民的生死。那人虽厉害,可也是修道之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妄造杀孽,那对他也没有好处,你大可放心。”
“况且,他还有挂心之人,就算是为了她,那人也会站在咱们这一边。自打他出现,帮过咱们的事情还少吗?要不是他揪出了李家,断了成王和长公主最得力的臂膀,咱们也不会这么快就稳固朝堂,收回权利。”
萧衡说完,皇帝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回到肚子里,笑着坐在龙椅上,道:“看来还真是朕多心了!”
“不过皇上说的姜元柏继妻的事情,臣也挺好奇的,臣认识一位毒术非常厉害之人,要不让她跟着温太医去姜府瞧瞧去?”萧衡提议。
“可以,朕没意见。”
皇宫发生的事情,姜黎并不知晓。季淑然病重以后,姜黎每日都要去正院一趟,理由就是侍疾。但正院之人,哪一个不知道夫人对二娘子的不喜,自然不会让她近身。姜黎也乐的自在,每次进去溜达一趟后,就回自己的蘅芜院。
这日,姜黎如往常一般,早早去正院给季淑然请安(侍疾),就发现穿着一身太医院院首的黑红色蟒袍的男子,以及一位身着玄衣的女子,提着药箱进了正院的门,姜黎眸光闪了闪。
那位可是皇帝的御用太医,没想到丽妃还真是本事大,竟然能说动皇帝,让他给一个臣妇看诊,看来丽妃的恩宠,还真是不一般呐!
不过太医身后跟着的那位年轻女子,姜黎还从未见过,只是看她冷冰冰的样子,就知道不好接近,姜黎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正院。
但她没有进的了内室,只能在屋子外面候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姜黎让花楹监控下来,事无巨细的说给她听,包括两人小声的谈话内容。
“那女子竟是萧衡的人?他派人过来,就为了给季淑然看病?”一个皇帝不算,现在还把萧衡给召来了,他们这君臣两人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已经猜到她动手了吧。
这是过来探查究竟还是来插手的?
不过猜到又如何?找到病因又能怎样?源头就在那儿,就算是这次勉强治好了,还能再犯。只要源头不除,她季淑然的病就永远也好不了。
果然,太医院院首和那女子出手,真的把季淑然身上的蹊跷给找了出来,也开了药,但并未对季淑然说出实情。
那两人开了药之后,领了赏赐就走了,姜黎在他们走后,也没有多待,回了自己的院子。
“姐姐,这是正常的,季淑然那女人找的秘药,虽然寻常大夫难以察觉,但那些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太医还是能看出来的。”回到蘅芜院后,花楹说了一句。
姜黎笑笑:“我知道,那药是厉害,杀人于无形,可毕竟是凡物,不可能如花楹你那里出品的药那样,真的做到无声无息,查无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