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珍突然过来,何思为也是在她出声时才察觉,至于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也摸不准。
王桂珍话是对着沈国平说的,眼睛也看着沈国平。
何思为对沈国平点点头,“沈营长,方子我弄出来后直接给路医生还是给你?”
沈国平说,“给路医生吧。”
该说的说完了,何思为点点头,转身离开。
至于王桂珍和沈营长说什么,她不感兴趣。
王桂珍看着何思为直接走了,眸子动了一下,心思又回到沈国平身上。
她面上含着笑,目光温和,与当年在山上举止小家子气的人相比,变化天壤之别。
沈国平说,“可以。”
回答完后,转身大步离开,根本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王桂珍面上的笑不变,等人走远了,才转身进了军医大帐。
何思为正要出来,两人走了个碰面。
何思为绕开她,结果王桂珍却停下来,也没有进去,同时喊住何思为。
“思为,我有事找你商量。”
商量?
何思为心下好笑,回头看着王桂珍,“王连长,你是连长,有什么事交代我,你直接说就行,千万别用商量这个字,让人听了也误会。”
王桂珍笑着说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原本想着咱们俩不是外人,这上下级就省了,你现在这么担心也不无可能,就按你说的来。”
然后说,“这几天你和邹莲妹一直在挖野菜,你看看能不能再弄些鱼,我看别的连队有用鱼炖野菜的。”
何思为说,“这个情况我有注意到,我以前在共青农场,所以和他们那边也熟悉,是晚多嘴问了一句,鱼是他们男职工修河堤的时候捞上来的。你也知道,现在河边都是在修河堤,不参与修河堤的人,根本靠不上前。”
王桂珍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算了。”
何思为说,“王连长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邹莲妹还在等着我挖野菜。”
王桂珍说,“一起吧。”
跟着何思为并肩走,一边说,“去年洪水后,上面拨的粮食不多,大家一直吃不饱,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肚子没有一点油水,有野菜能填饱肚子已经不够了,可是到底是干体力活,吃一肚子野菜,一会儿就饿了。”
“现在好了,沈营长和上面申请了一批口粮,我这颗心也落回肚子里了。”
一路上都是王桂珍在说,路上遇到人,王桂珍还能分出神来与人点头或者打招呼。
何思为试过一次甩掉王桂珍,发现没有用之后,索性也就按自己平时的速度走,至于王桂珍说的话,她左耳听右耳出。
终于到了八连营地,邹莲妹在等着何思为,代娟芬也在等王桂珍。
王桂珍对何思为说,“思为,那你们去忙吧,张罗大家的口粮,辛苦你们两个了。”
何思为说,“不辛苦,这是我们俩的工作,只是与大家分工不同。”
不软不硬的给王桂珍一句,何思为带着邹莲妹走了。
代娟芬看着人走远了,才小声问王桂珍,“你这是哪惹到她了?”
何思为到连里之后,虽然独来独往,却也没有与人发生过口角,平时也挺和气的。
刚刚对王桂珍的口气,很不善。
王桂珍笑笑,没接这话,而是说了要分到口粮的事。
代娟芬听了高兴不已,“总算有口粮了,看看咱们这脸色,都是菜色了。”
王桂珍笑了,“是啊,沈营长看着性子冷,但是任何大事小事都放在心上。”
代娟芬问,“你认识沈营长?”
她们到这里之后,也听说了,修水利的人是部队接管,现在这里主事人就是一个姓沈的营长。
王桂珍说,“认识,以前在农场时,与沈营长接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还是连长,我上大学三年回来,如今他已经升为营长了。”
代娟芬说,“那可挺厉害的,听着沈营长年纪也不大。”
王桂珍笑了。
已经到了河堤,两人也结束了谈话。
何思为则是在三天之后,才把驱蛇的方法和药方给了路医生,路医生看过之后,上面有不懂的当面询问了何思为。
何思为也耐心的给路医生讲,何思为弄的都是些土方子,路医生很好奇,也有兴趣,两个护士也感兴趣,因为这事,与何思为平时说话也多了起来,过了半个月,几个人就混熟了。
上面已经给每个连队发了粮食,每人十五斤,部队这边要比下面连队伙食好,平时打饭也是打回来吃,路医生和两个护士就每人多拿一点,带回来给何思为和邹莲妹。
何思为与部队里的相处的好,这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虽说在这边住和吃条件和大家比相对好一些,但是生活一样艰苦,到这边的人多了,挖野菜的人也多,现在每天为找野菜,就得去远的地方,中午还要回来做饭,这样走的远了再赶回来,就很吃力。
何思为和邹莲妹商量了一下,两人一个留在这边做饭,一个出去挖野菜。
做饭还要四处去捡柴,也不是轻松的活,但是相比出去挖野菜,大老远还要扛回来,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