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星云瑰丽无边,犹如一幅神秘又浩瀚的画卷,然而在宇宙中翱翔星舰们没有丝毫留恋,匆匆而过,直奔星系北侧的奥里边境。
在苏糖,沙拉曼德,雷切尔他们的带领下,以往在危险等级高达四颗星的混合模拟里连一分钟都坚持不了的军雌们经过短期的集训,竟也能与S级以上的变异植物一战高下。
虽然胜负五五开,却已经是堪称奇迹的飞跃。
距五架小型星舰抵达奥里边境仅有半天光景。
星舰里,紧张严肃的氛围愈发明显,训练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是夜,防止到了真正的战场,大伙因体力不支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按照虫族军部的传统,战前的最后一晚是“平安”夜,寓意平安归来,也是和亲朋好友告别之夜。
虽然他们大多在登上军舰的前一晚已经与家虫们辞行,说过再见,但前方生死难料,谁又会嫌这种机会多。
考虑到磁场信号问题,家里有虫的,需要分批次通讯,每虫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不需要或者没有虫报备的,大多凑在一起聊聊天,吹吹牛,享受着战前最后宁静的一晚。
“戴西副将,您这次还是不需要吗?”
负责统计通讯记录的军雌叫住了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戴西。
戴西脚步一滞,冷光灯的缩影映在他泛着浅浅蓝光的镜片上,往日温和沉稳的眼眸微不可察地滑过一抹苦涩,随即他目光转向窗外,嘴角张了张。
“不用了,我也不用。”,雷切尔大步走到戴西身边,不顾还有其他军雌在场,直接握住了某只发呆虫的手腕,将对方带离了这片令他胸口闷堵的地方。
拒绝的话被缓缓吞咽回去,戴西垂下视线,绸顺的金色披肩长发扫在脸颊,挡住眼尾漫起零星水雾。
戴西出生在说不上多富裕,但也绝对不愁温饱的小康之家,上有雌虫哥哥,下有年幼的雄虫弟弟,排行中间又是雌虫,从小就是容易被忽略的存在。
自十八岁到现在,八年时间,几十次上战场,说对家虫没有一点期待是不可能的。
至少最开始,他也希望能够得到雄父,雌父的一句关心问候。
一开始,他也曾满含期待地打过五次,三次无虫接听,一次匆匆说了句“知道了,你弟弟在哭,我要去看看。”然后就挂了通讯,最后一次只得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哦”。
明明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虫,却又是如此的陌生又冰冷。
再后来他干脆就收起了期待,微笑着拒绝了战前告别仪式,将时间留给真正需要的虫。
只是每当被问起时,避不了晃一下神。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雷切尔出现时,他又忽然有点委屈的想哭。
戴西眨了眨忽然变模糊的眼睛,视线从握在他手臂上的手,一路向上攀岩,定格在对方宽阔可靠的肩膀上,微微放空。
他既不在意雷切尔要把他带去哪里,也没有再留意别虫的眼光,就这样盯着对方的背影发着呆,跟着对方的脚步,机械地迈着腿,柔顺的要命。
走在前方,差点被要了亲命的雷切尔心脏“咚咚”地打着鼓,被盯得红了耳根,热意与说不上来羞意嗖的一下烧红了他的脸和后颈。
用指纹解锁的寝室房门半天解不开,指腹上紧张的汗水将门锁涂抹的乱七八糟,一如他混乱的大脑。
三分钟前,他从训练室那边回来,抱着午后从小甜心那里收到的糕点零食,想要给喜欢甜食的西西一个惊喜。
刚走到转弯处,他就看到自己的心上虫嘴角扬着落寞的苦笑,大脑嗡的一下,他就不受控制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雷切尔忍不住开始思考,他这样直接帮西西拒绝了,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以前西西也是会说不用的,但万一他这次突然又想了呢。
好不容易动了脑子的雷切尔心里一阵哇凉,他该不会办了坏事,惹西西不开心吧。
寝室房门开开合合,雷切尔忽然松开了对方的手臂,手足无措地像个想要扶老奶奶过马路,却一个不小心把老奶奶踹沟里的无助小年轻。
这个比方并不准确,毕竟西西对雷切尔来说要重要的多,所以他更慌乱了。
戴西盯着手腕处被攥皱了的袖子回过神,温暖乍然抽离,留下淡淡的失落,这种滋味不太美妙。
不懂什么是弯弯绕绕的雷切尔给自己翻了个面,突然蹲下身仰着脑袋去瞧对方的表情。
留意到心上虫眼底的湿痕,他突然慌了手脚,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身体素质S﹢的雌虫莫名摔了个华丽的屁蹲,说起来都会被虫当作笑话。
戴西扑哧一笑,文雅的书卷气息散了些许,多了几分罕见的明艳活泼,深深刻印在雷切尔含着羞窘与痴迷的眼睛里。
不一会儿,雷切尔傻里傻气地挠了挠头,也跟着笑起来。
戴西蹲下身,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关切道,“摔疼了吗?”
“不疼。”,雷切尔像只粘人的大狗狗,平日里发型不能乱的虫乖乖任对方摸头,脸上红意加深,看起来像是要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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