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一愣,眼里闪过喜色,立刻走过去:“战北寒,你醒了?”
战北寒脸色有些苍白,睫毛上沾着尚未凝固的血珠,斜靠在石头上,眸色幽沉看着她。
萧令月走到他面前蹲下,担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难受吗?”
战北寒道:“你刚刚和南燕的人在说什么?”
因为受伤失血,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暗哑。
萧令月心里咯噔一声。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战北寒清醒多久了?
他听到她和公羊谦的对话了?
“怎么不说话?”战北寒幽沉的眼眸看着她,明明还是虚弱的样子,目光却透出几分审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萧令月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含糊地道:“没什么,就是让公羊谦束手就擒……”
话还未说完。
战北寒打断道:“本王听到了。”
萧令月:“……”
“撒谎也有要个限度!”男人冷冷道。
“真没说什么,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萧令月无辜地眨眨眼,拿原话搪塞他。
战北寒一噎。
还没等他说话,跑到一旁的孟文浩抱着小男孩回来了。
“沈姑娘,那些黑衣人走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扫过四周,看到睁开眼睛的战北寒,惊喜道:“你夫君醒了啊!”
战北寒:“……”
他眉心一跳,幽幽地望向萧令月。
萧令月顿时窘迫,心里暗骂孟文浩嘴快。
“你是谁?”战北寒看着他。
孟文浩急忙道:“我叫孟文浩,是个商人,之前被土匪抓上山的。”
萧令月补充道:“他是东齐的海商,我们在山寨里发现的千里镜,就是他带过来的商品。”
战北寒明白了。
意思就是身份没问题。
萧令月生怕他又想到夫君之类的,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身上伤势不轻,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战北寒感受了一下,微抬手臂,又皱起眉:“感觉尚可,行动有些不便。”
“你伤在肩膀和后背,内脏也有些暗伤,肯定会影响行动。”
萧令月说道,“不过好在没伤到要害,多养养就好了,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战北寒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孟文浩在旁边帮腔道:“你就听沈姑娘的吧!她为了给你包扎伤口,连自己的伤都没顾得上。”
战北寒闻言微怔,看向萧令月。
她的样子确实有些狼狈,瓷白的脸颊上沾着血迹和灰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垂在肩头。
身上黑色的劲装东缺一块、西缺一角,浸润着血腥气。
因为是深色衣服,浸着血迹也不明显。
但她身上本就有不少伤,在落石堆里滚过一遭,伤口表面糊了一层灰土,看起来更是凄惨又狼狈了。
萧令月随手擦擦脸:“我的伤没事,都是皮外伤,不着急。”
战北寒看着她脸上被手擦过的地方,露出一抹明显的白痕,眉心不由跳了跳。
“过来。”
“怎么了?”萧令月凑近一点。
战北寒伸出手,指尖往她脸颊上一抹,嫌弃道:“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萧令月看着他手指上的灰土,柳眉一竖,刚要发作。
战北寒若无其事的放下手,又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一说到正事,萧令月立刻把吐槽的话咽了回去,道:“整个矿地都塌了,我们之前活捉的土匪头目也被埋在了石头底下,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
“那些黑衣人死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个,刚刚带着公羊谦跑了。我也不确定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所以没有去追。”
“现在整个矿地上的活人,就你、我、他,还有这个男孩,四个人。”
萧令月伸手指了一圈,“怎么离开都是个问题。”
“本王身上有传信的工具。”战北寒说道。
“在哪?”萧令月不抱希望。
“在……”战北寒勉强坐起身,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整片胸口都露在外面。
他神情一僵,不善地盯着萧令月。
萧令月无语道:“看我干吗?处理伤口不得脱衣服吗?难道要我隔着衣服给你上药?”
战北寒:“……”
他暗暗磨牙,忍了:“本王衣服里的东西呢?”
“我没看到有东西,估计打斗的时候掉了吧,现在肯定找不着了。”这就是萧令月不抱希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