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松开手,转身在桌上忙碌起来。
战北寒坐在一旁,看着她打开瓶瓶罐罐,将里面的粉末和药汁倒在一个小碗里,搅合均匀后,就往他脸上抹。
男人眉头跳了跳:“这是什么?”
“改变肤色的东西,你坐着别动就行了。”
萧令月随口解释了一句,拿着毛笔蘸了蘸,便开始往他脸上涂抹。
毛笔湿/润的触感滑过脸颊,有种不适感。
战北寒微微蹙眉,忍耐的垂着眸,为了方便,萧令月弯腰凑在他面前。
男人一垂眸就能看到她长长的睫羽,清澈的眼眸里神情专注。
“你从哪学会的易容?”战北寒淡声问道,仿佛闲聊一般。
“自己琢磨的呗。”萧令月随口道,“这种事又不难,多揣摩几遍不就会了?”
“……不难?”
战北寒语气微妙。
萧令月一边动手一边说道:“是不难啊,我本身就是学医的,对人/体的肌肉骨骼比较了解,易容就是从视觉上形成误差,让人肉眼看不出破绽,只要有合适的工具,很容易的。”
战北寒的心情更加微妙了。
他说道:“本王手下也有一个精通易容的人。”
萧令月抹完了他的脸,手指抬了抬他的下巴:“抬头,脖子也要抹。”
随后才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不叫他帮忙?”
战北寒道:“他易容不及你。”
“怎么说?”萧令月好奇。
“本王以前乔装出行,都是他负责易容,倒没出过多少差错,但是后来……”
男人似乎想起了不太美妙的记忆,剑眉拧了拧,“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给本王做的易容,屡屡被人拆穿,之后就很少再用他了。”
萧令月奇怪道:“是你这个手下没用心吗?”
男人道:“他不敢。”
“……”萧令月想想也是。
在战北寒手底下做事的,一看忠心,二看本事。
想来也没人敢敷衍到他头上。
“那怎么会被拆穿?”萧令月有些不解,“技术不过关吗?”
战北寒反问道:“如果是你的话,能够一眼看穿别人脸上的易容吗?”
萧令月想了想,如实道:“这个得分情况,有时候很容易分辨,有时候很难。”
“怎么说?”
“唔,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你先抬头,我一边弄一边跟你说吧。”
萧令月又示意的抬了抬他的下巴。
战北寒幽幽看着她。
抬头这个动作,看似普通,实则却是暴露了喉咙最危险脆弱的地方。
很容易被人一击必杀。
萧令月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不动?待会药汁要干了,抹上去会有色差的,快点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抬起头。
男人修长的脖颈绷紧,喉口突起一道性感的曲线,顺着颈部线条流畅的汇入衣领间,看起来禁/欲又撩人,让人忍不住想扒开衣领好好欣赏下。
格外的赏心悦目。
萧令月不由多看了两眼,心想怪不得都说,男人的喉结是致命的性感部位。
确实……挺好看的。
但她也没多想,拿着毛笔往上刷。
暗黄色的药汁涂抹上皮肤,覆盖掉原本白/皙的肤色。
毛笔湿/润的笔尖划过男人的喉结时,萧令月清楚的看到他颈部线条一绷,喉结本能的上下滑动了一下。
“痒吗?”她加快手里的动作,“先忍一忍,很快就好。”
战北寒蹙紧剑眉,忍耐着道:“你接着说。”
萧令月道:“易容这种事,看似是在脸上下功夫,但实际是需要全身配合的,打个比方说,你如果把脸易容成一个老人,那你的举手投足、身形步伐、甚至神态和眼神,就必须配合自己的形象。
你想想看,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如果像个年轻人一样步伐矫健,眼神锐利,看起来是不是很违和?
所以,同样的道理。
你易容成什么样的人,就得从各方面把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
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举止神态。
是女子,就得有符合女子的行为。
老人,中年人,甚至不同身份的各种人,他们的外形举止、谈吐神态,都是截然不同的。”
战北寒听得入神,不禁狐疑道:“要讲究这么多?”
“那当然,易容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如果做不到完全贴切,至少也要像个五六分吧?否则一眼看过去奇奇怪怪的,充满违和感,岂不是更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