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黎焰自认为是了解她的。
不说全部,起码五六分总有。
“梵音,我看得出来,其实你很在乎你爷爷,我……”
“你错了。”
陆梵音坐在沙发上,坐姿很端正。
“我对爷爷没有太深的感情。”
“?”
隔着电话,黎焰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平静。
“我不是圣母,没有慈悲心,更没有道德,谁都别想绑架我,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两种人,对我好和对我不好的。”
关于那道求证题,陆梵音想过,答案是不是太草率了。
他们通过一场意外交换了身体,所有的事情都是被迫为之。
他对她好,或许只是她占了他的身体。
而她在能力范围内对他的给予,也是因为这个。
可要是有一天各归各位了呢?
他们是不是就会回到各自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那样的话,她会怎么样?
很难讲。
但有一点她很肯定,就算换回来,她也不想跟他断了联系。
其实她不喜欢油腔滑调,也不喜欢话多,更不喜欢装逼,吹牛,胡说八道。
但只要是黎焰,她就都能接受。
想了很久,似乎也只有“喜欢”两个字能解释得通了。
既然这样,有些事就得让他知道。
酒店房间的灯敞亮。
窗帘没拉,模糊的轮廓,映在窗上。
陆梵音:“你可能还不清楚,我这个人,一旦看中了什么,能争,我就争,争不到,我就抢,陆氏集团是,陆家是,还有……”
你也是。
原本瘫在沙发像只没骨头的猫似的黎焰,听到这些,倏地一下直起了身子。
“你……什么意思?”
陆梵音说了一件事。
“你曾经问过,南音和钟思远的事,我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当时回答半年前我就注意到了,但是我没想管。”
“其实不是。”
“从他们何时开始交往,每次去哪儿,又什么时候分开,我都知道,目前东西还在我手上。”
“如果南音没有跟我改善关系,这些应该通过别人的手传到了爷爷那里,甚至她给那个男人花的每一笔钱,所有的账目都会一并送到爷爷跟前。”
“我说过不想搞雌竞,所以犹豫了很久,可要是她持续为难我,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谢谢你,没有你,我和南音大概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还有一件事。
“老郭你还记得吗?”
“他辞职之后再也找不到司机的工作了,因为他出卖我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没有雇主愿意花钱留一个叛徒在身边。”
“据我所知,陆一鸣没有给他钱,至于他说的上有老,下有小,那是他的事,靠出卖我来获取钱财利益,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她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黎焰,这只是其中的两件事,我要说的是,我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甚至不是你心目中认为的好人,所以……”
要是你喜欢我,那就看清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给过你机会逃的。
如果看清楚了还要继续喜欢我,那不管将来换不换得回来,你都没有回头路了。
虽然只有两件事,但信息量太大,黎焰愣了好久没说话。
不知过去多久,他找回了被震碎的三魂七魄。
“你意思是……”
陆梵音轻轻笑了声。
“你之前说,要我学学秋后算账,不用学啊,我都会。”
黎焰无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以为她是脆弱的小白花,谁知道是朵染了毒的黑玫瑰。
卧槽,更爱了。
茶几上摆着那袋草莓味的糖。
陆梵音拿了一颗,剥掉糖纸,塞进嘴里。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能在陆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认定董事长位置非自己莫属的人,怎么可能心思单纯?
栀子花胸针事件哪怕没有温女士这个外挂,就凭她一个,也可以处理得很好。
黎焰拍了下脑袋。
妈的!
早该看出来了,他家公主大人又美又飒。
“嗯,知道了。”
他听到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你在吃糖?”
“嗯。”
“吃完了吗?”
“还有两颗。”
“你喜欢这个牌子?”
“嗯。”
“我怕你不喜欢这个口味的,只买了小包装,下次我给你买大的。”
“好。”
陆梵音笑了笑。
她摸了下结实的腹肌。
嗯,手感很好。
“你不怕我吃多了,把你的身体吃成一个大胖子?”
黎焰感觉到了,肚子上痒痒的。
“大不了退圈回家继承百亿家产。”
又来了。
陆梵音轻轻叹气:“没个正经。”
黎焰盘着腿,坐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