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赖澄山一行人,在途中陆续获知了北边失守,赵氏皇族南移的消息。
赖澄山在感叹天下纷乱,百姓唯苦之余,忍不住停下脚步,对大宋国运进行占卜。
赖夫人见状,便让众人就地休息。
方青梅遂从马车中拿出干粮和水分给众人,傅天华则自顾自的坐到一边去看书。
从饱受锁骨钉之刑,到经历丧母、丧师之痛,再到拜赖澄山为师被拒,以及母亲和师父的骨灰意外落葬在位于山涧的火龙穴,傅天华悲痛恼恨之余,亦有些期许,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开始变得不爱说话,除了在赶马车时,偶尔与方青梅母女搭个腔,再就是赖凤罡向他滔滔不绝的转述赖澄山所授风水学时,会提些问题。其余时间,他都是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边看书或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会在意他在想什么。
但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傅天华的变化,他就是赖凤鸣。
只见他,从方青梅手中接过干粮和水后,走向傅天华。
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将干粮和水,以及两卷画,递给了傅天华。
傅天华犹豫了一下后,将两卷画打开来看,但见一幅是画着他与母亲同桌用膳,互相给对方夹菜的情景。另外一幅,则画的是他跟师父练功的情景。
两卷画画得栩栩如生,傅天华不禁看得泪目。
转而,他向赖凤鸣表示感激:“谢谢你,凤鸣大哥……”
赖凤鸣报以微笑,轻轻拍了拍傅天华的肩膀后,转身走开了。
另一边,正在看着父亲占卜的赖凤罡,见父亲的神色喜忧不定,遂好奇询问:“爹,您占卜出什么了吗?大宋的国运如何啊?”
但听赖澄山欲言又止地道:“世间万事万物,自有其道,生死兴衰,各有定数。天机不可测,亦不可露……”
转而,他催促众人:“看天色,将会有风雨,赶紧赶路找地方躲避……”说着,上了马车。
赖凤罡待要追问个明白,但被赖夫人示意阻止了。
随后,众人先后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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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着走着,只见天空逐渐乌云弥漫,且伴有隐隐雷声。
众人眼见着风雨将至,赶紧四处张望寻找可避之处。
但听赖凤鸣发出一声提醒:“看前面山坳。”
众人闻言,齐向前看,但见不远处的山坳隐显一角飞檐。
只听方青梅称赞赖凤鸣:“唉呀,不愧是会画画的人,眼睛就是好呀!这样都能让你看到!”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着紧跟其后的响雷,豆大的雨点从天撒落。
方荣和傅天华急忙驾着马车,冲山坳方向疾跑过去。
隐于山坳后面的,原来是座规模不小的庙宇。只是门墙破败,尽显苍凉。
此时,已是电闪雷鸣,风狂雨急。众人也顾不得细看庙宇外观,先下车进去躲雨要紧。
众人进庙后,只见四周杂草丛生,蛛网密布。
正殿门首的匾额业已残破歪斜,但还能依稀看得出是十王殿三个字。
赖澄山将庙中格局大致打量了一番后,微显担忧地道:“这庙中供奉的是冥神,风水布局属阴,又荒废得有些年头了,阴气太重,恐怕会有些不妥……”
方青梅闻言,不禁心里发怵,左右瞄了一眼后,咽了下口水。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总归是个姑娘家。这打雷闪电,狂风骤雨,已经够让她心慌意乱。再加上身处于阴森破庙,更是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只见她,打了个寒颤后,怯怯地提议:“既然是阴地,就不是久留之地……那,那我们还是走吧……”
但听赖凤罡朗声道:“诶,我们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更何况,这里供的是冥神,是阎君……阳间律法由皇帝执掌,阴间的律法是由阎君执掌。只要你阳寿未尽,没损阴德,他能耐你何?”
方荣遂接口劝慰女儿:“对啊!阎君是正神。青梅,没什么好怕的……再说外面下这么大雨,也没法赶路……”
只听赖澄山提醒众人:“大家权且在正殿休息就好,待雨停了后再走。但切记,不可去庙的西面。西面是整座庙阴气鼎盛所在,生人勿近为好……”
众人遂进入正殿休息,方青梅则强作镇定地给大家分水和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