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门打开后,秦弗第一眼看见了跪坐在宁王世子座下,正给他按腿的许澄宁。
他瞳子微睁,立刻大步迈进,身上的杀气已经蓄起,而许澄宁则吓得往后一跳,露出怯怯的神色。
他停住了脚步。
宁王世子哈哈大笑起来。
“皇兄来了?坐吧。”他戏谑地往后看瑟瑟发抖的许澄宁,“许澄宁,还不快给孤的皇兄奉茶?”
“是是!”
许澄宁哆哆嗦嗦爬过去,捧着茶壶去倒,壶杯碰撞,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茶水洒出,迟迟不能倒满,倒完她举着茶杯,远远伸着胳膊放到秦弗跟前的桌子上,然后烫了手般缩了回去。
秦弗冷眼看那杯茶,冰冷的目光扫过许澄宁一眼。
“皇弟这是何意?”
宁王世子端起茶喝了一口,许澄宁连忙殷勤给他续上,这次手不抖了。
“皇兄真是好生着急,本想慢慢跟你说呢——许澄宁。”
“是。”
“既然皇兄着急知道,你便跟他说吧。”
“是……”
许澄宁半低着头,害怕地抬眸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秦弗,期期艾艾:“殿、殿下息怒,我……我以后,就、就跟着宁王世子殿下,不不不不……不回寿王府了。”
秦弗身上笼罩着阴沉沉的气息,阴恻恻地看过来,目光如电:“你说,什么?”
许澄宁不敢说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宁王世子笑盈盈的,“有孤撑腰,你怕什么?”
许澄宁转着眼珠子,害怕得无处安放,最后闭眼,鼓足了勇气。
“是!我、我不回寿王府了!当初你以我性命为要挟,威胁我跟从你,现在,我不怕了!有宁王世子做主,我弃暗投明!你休想再让我为你当牛做——额!”
秦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弹过来,大手掐上许澄宁的脖子,扼得紧紧的。
“孤有没有告诉过你,背叛者,杀无赦?”
许澄宁脸色泛青,腿蹬了蹬,挣脱开来,不顾剧烈的咳嗽,狼狈地跑到宁王世子身后。
“世子殿下救我!”
宁王世子满意地看原先的主仆分崩离析,放声大笑。
“皇兄息怒,状元郎到我手里,定不会屈才,你就放心吧。”
他们一个嚣张肆意地坐着,一个害怕防备地躲着,门外还有一群护卫虎视眈眈,随时要破门而入。
秦弗突然冷笑:“既然选择背叛孤,那好,来日方长,许澄宁,及时行乐。”
说完,他蓦地转身,带着凛冽的气势离开了。
许澄宁软倒,瘫坐在地上。
“世子殿下,现在能放了少威兄吗?”
宁王世子戏谑地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急什么?今后你就在孤身边侍奉孤,孤满意了,自然就会放了他。”
许澄宁可怜巴巴地说:“弗殿下绝不容忍背叛之事,已然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求世子殿下庇佑!”
宁王世子不以为意:“孤的身边高手如云,只要你跟在孤左右,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世子殿下所言甚是!”
宁王世子挖走了秦弗手下的状元郎,称心快意,便甩甩袖子,领许澄宁回宁王府。
他在轿中坐,许澄宁在轿外走,招摇过市。郑功启得了消息,当即快马而来,阴鸷地看了许澄宁一眼,对宁王世子道:“表弟,你怎能留他在身边?”
“怎么?”
“他居心叵测,害了我们多少回你难道不记得了!”
宁王世子摆摆手,道:“表哥言重了,其实许澄宁也没做过什么,就赌局一事,他当初不认识我们,蝼蚁尚苟且偷生,他只是想活也不为过嘛。”
“可……”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如今便是杀了他,意义也不大,孤已使计让他和秦弗一刀两断,他除了投诚我们别无他路。现在就算是留他在身边当条逗趣的狗儿,也比杀了他有用得多。”
郑功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还是狐疑地看了许澄宁一眼,只见许澄宁抖了一下,似乎心气不服又认命地垂下了眸子。
“您就不怕他使诈?”
宁王世子露出一抹精明的笑。
“孤出手,会出差错?”
他把自己的计谋说了一下,郑功启这才点点头,凶神恶煞地走到许澄宁跟前,冷笑:“状元郎,你也有今天!”
许澄宁低头:“以往都是误会,郑大人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就一天剁他一根手指头!”
许澄宁哀求:“不要啊,你们冲我来吧!”
哪能冲许澄宁呢?她现在是举京上下瞩目的栋梁之材,儒林的代表,嘉康帝都青眼相待,许澄宁若有闪失,宁王党的声望定会大大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