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韦良义不甘,又大声道:“殿下!这不公平!我们罪指许澄宁,并没有构陷殿下您的意思!您不能为了袒护许澄宁,便加罪于我等!”
“你们所说的许澄宁媚上舞弊,影射的不是孤?”秦弗道,“那影射的是谁?身为主考官的童阁老?还是三位大学士?”
如果没有意外,童阁老还能再任个十几年,三位大学士正在盛年,再任三十年也不为过,以后再有科举考生还会落他们手里,这谁敢说他们坏话招他们不喜?
韦良义等人被逼得进退两难,好像怎么说都是错的。
有人期期艾艾地说:“殿下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说,许澄宁的状元拿得蹊跷……”
“君子慎言,拿不出实证,便是诽谤,煽动、愚弄百姓。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如果只学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孤看你们也该去文庙前为亵渎圣贤谢罪。”
“朝廷处置这件事是为严肃律法,不是为你们所逼,莫要狂妄自大,以为朝廷会害怕流失你们这些书生,天下人才济济,朝廷不缺肱骨。妨害了京都风气,弃了你们又何妨?”
书生们彻底没了火气,一个个蔫了下来。
秦弗目光落在跟前的韦良义身上,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关头动手,罪过只会归咎到许澄宁身上,他得先安全地把许澄宁送走,然后再该大的打,该杀的杀。
心中正想着,有王府护卫驱马而至,下马拱手道:“参见世子,王爷请您回去一趟。”
秦弗轻扯缰绳,驱马回去。
“你到底在干什么!奉诏出京,撂差而回,这是抗旨、这是渎职,你知不知道?你可知这追究下来,对我们影响有多大!”
寿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秦弗没说话,满身冷冰冰的。
寿王看他不受教的样子,微微平息了自己的怒火,道:“是为了那个丫头吧?”
“她是谢允伯的女儿,若是平常,我一定亲自为你说成这门亲事,但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京城已经不容于她了。
“这样,你现在马上起程去鲲州,她为父会设法送到西山别院,你平常去看看也好,等将来我们事成,再给她换个身份,纳进你的后院里……”
“够了!”
秦弗暴怒,声音如冰雪扬翻,惊破天穹。
这是他生平第一回对寿王大吼,寿王被他惊了一瞬,稍稍定神后,重新生怒。
“你现在都敢咆哮父王了?秦弗,别忘了,你只是个皇孙!挡在你跟前的有几座大山!你以为你的权势稳了吗?没了本王,你什么都不是!要是不想连累到你母亲,行事就给我规矩点!牢里那个丫头,你不弃也得弃了!
“你以为你救得了她?她业已身败名裂,就算毫发无伤地从牢里出来,也会一辈子遭人唾弃,一辈子是这个世道的污点。她的家人尚且为了家族不敢与她沾上分毫关系,你以为你会是她的救世主吗?”
“不用你管!”
秦弗怒于寿王对许澄宁的看轻与侮辱,但知道他有一点说得对。
自己的确只是皇孙,这个身份没有改变之前,他永远与寿王休戚相关。只要一日是皇孙手中权柄便一日稳固不了,不能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救想救的人,否则只会反噬到他在意的人身上。
终有一日,他要把面前的大山全部推倒!
终有一日,他要把这个恶臭的世道颠覆!
“我办事自有主张,不必你多嘴!”
他叛逆地转身出屋,骑马出府,径直进了宫,在勤政殿外求见嘉康帝。
嘉康帝没有立刻接见他,而是任他在殿外跪了许久。m.gΟиЪ.ōΓG
谢琼絮从殿中出来,看到他英挺俊雅的身影时,眼睛一亮,稍稍理了理两边的头发,便莲步轻移走了过去。
“殿下。”
她换上一副担忧的愁容,柔声道:“殿下,您有何事求见陛下?可要琼絮帮忙?小女子不才,得圣上几分错爱,能为殿下说上几句话。”
她的声音滑滑腻腻,像黏虫一样,叫人恶心。
秦弗嘴角讽刺,从容地站了起来,道:“你进宫又是为何?”
不知为什么,谢琼絮竟从他一向清冷的眼神里一丝妖冶,不经意的魅惑与迷人。
她脸一红,不由低下头,想作忧愁状却压不下自己翘起的嘴角。
“琼絮担忧澄宁妹妹前程,想来替她求情几句,可惜……唉……”
秦弗道:“你不该向陛下求情,而应该向秦隗求情,毕竟此事是他一手操纵。”
“诶?”
谢琼絮惊诧地抬起头,她以为是巧合,没承想竟是宁王世子所为!
她的神色被秦弗看在眼里,那种惊讶无知不似作假,看来果然不是谢琼絮所为。
但这并不妨碍他厌恶她。
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