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宁微微面热。
夸就夸,干嘛蹭蹭?
千金小姐身上都是香香的吗?
“才刚见面呢,”许澄宁别别扭扭,“什么最好不最好的。”
她抱来被褥把榻铺好。
“我跟彤星一起,你睡榻可行?”
韩清悦笑着点头。
从第二天睁眼起,许澄宁就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衣箱里的衣服被换新一遍,新的留下来,纳了又纳的被挑出,新置的衣裳鞋袜全部合身舒服不张扬。
一日两餐变成了三餐,饭菜由从前的充饥饱腹为首要,变得格外精细滋补,餐餐不同。
给学生讲课,茶壶里的水永远都是温热恰好的,每晚睡前都有一碗温热的羊乳等着她。
就连庭院花草都被重新修理侍弄过,草木森森,生机盎然,颇有趣味。
许澄宁挠挠头。
就挺……乐在其中的。
“来,宁儿,你还在长身体,整天耗神耗力,多喝一碗补汤对你身体好。”
韩策说着,给许澄宁盛了一碗。
韩清悦也很贴心地给彤星和灿星各盛了一碗。
他们似乎半点不把自己当客人,一来就操持起生活起居,可又不曾喧宾夺主,什么都会征求她的意见,文雅与细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润物无声,让人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许澄宁微微叹息:“多谢。”然后喝了一口。
好喝!
她含泪喝完,韩清悦正要接过她的碗,就看见许澄宁又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压得实实的。
韩清悦一愣,低头看自己碗里猫食似的几口饭,微微发窘。
韩清元偷笑,对她悄声道:“宁儿跟你不同,你要是吃这么多,该发胖了。”
韩清悦娇嗔道:“胖就胖,我明儿就多吃一碗!”
韩策擦了擦嘴,问道:“宁儿,这几日的膳食你们可还习惯?这是江南的讲究,不丰盛,但是对身体好,你们几个则都生长在北方,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彤星高高举起勺子:“好吃!”
许灿星也点点头。
“我们都觉得很好,谢谢……”许澄宁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表叔。”
“那就……”
韩策一愣,反应过来,随即大喜。
“你叫我什么?”
韩清悦和韩清元也是喜出望外:“宁妹妹,你终于肯认我们了!”
许澄宁摸了摸鼻子,有点窘迫:“称呼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事,先回屋。”
她落荒而逃。
韩清悦笑着跟上去,喊道:“宁妹妹你等等表姐,让我量量尺寸,做件衣衫!”
韩策微微一笑,看她们远去,把韩清元叫了出去。
“你觉得宁儿如何?”
韩清元温和道:“宁儿妹妹很好,我很喜欢。”
韩清元温润如玉,相貌堂堂,在韩氏子弟中是极为俊秀出色的一位,年龄上也与许澄宁相配。韩家这次特意选他过来,就是希望韩清元能把许澄宁娶回韩家。
吃了那么多年苦的谢韩血脉,交给谁他们都不放心,只能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细细照看。
但之前两个孩子谁也不认识谁,纯是韩老爷子一厢情愿,现在韩清元能说喜欢,韩策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那就好!已经有一个愿意就好办多了!”
韩清元笑笑,他这么说并非为了遂长辈的心愿,毕竟许澄宁仙姿玉貌、才情又如此脱俗,与他以往所见的所有女子都不同,喜欢她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他喜欢她给学生讲学时的自信风采,喜欢她专心看书的恬静美好,也喜欢她与自己说学论道时的博学广闻。
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很容易。
“你平常多与宁儿往来,她经过那么一场,对亲人已经不能敞开心扉,我们不能强求她如何,只能多主动多感化。”
“我明白的,五叔。”
正说完,便听见有人喊道:“阿澄!”
叔侄俩循声望去,便看见了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斯文儒雅,对上他们的目光明显一愣。
“二位是……”
韩策道:“我们姓韩,是澄宁的表叔和表哥。”
李少威恍然大悟,作揖道:“原是韩先生与韩公子,我名李少威,是澄宁的同窗,亦是本地县令。”
“原来如此。”
许澄宁恰好走过来,看见就喊了一声:“少威兄。”
“阿澄,”李少威道,“纸坊已经建了大半,造纸工也都挑好了,你可要过去看一眼?”
“好啊。”
大抵李少威看许澄宁的目光太过缠绵悱恻,韩策敏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