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乌珊蒙丽到底抱着许澄宁哭了一夜。
许澄宁也一夜没睡,眼看天亮,草原上初见旭日之色,将黑沉慢慢揭开,那股沾染了血气的阴冷才退却了一点。
云九在她身边坐下,道:“你要管闲事?”
许澄宁揉了揉眼睛,道:“不是管闲事,是有利可图。”
“什么利?”
“我也是昨晚才想明白了这里部落之间的一些关系,这片草原部落虽然上百之数,但隐隐只分为十余族,一族中最强大的部落,便是族中首领。”
乌丹、撒那、孟西,都属乌丹族人,是乌丹族中最大的三个部落,因为乌丹部落最强,是以乌丹族以乌丹部落为首,故乌丹首领称乌丹王,而如撒那、孟西,则只能冠以部落名,表示部落首领的意思。
“同族的部落既同气连枝,也明争暗斗。昨晚经历的那一场,便是撒那的夺权之争。”
云九不爱动脑子,歪了歪头问:“然后呢?”
“乌丹一族是大族,你可知道,我们从边关到安丰,有好长一段路都在乌丹族的地盘上,如果能助乌珊蒙丽当上王,让她收拢乌丹族的部落,到时萨伊、呼兹、乌丹、云拿、白河,基本就能把铁马关到安丰国串起来了。”
云九锁着眉心:“想得倒是挺美,但我们出来就带了十来个人,怎么帮?我还是把你打晕,直接扛回去得了。你有什么闪失,我上哪赔殿下一个你去?”
“云叔~”许澄宁恳求道,“小心筹谋,没有筹码也能堆出筹码,我不会乱来的。”
“趁现在天将亮未亮,云叔你能派人去找一找灿星吗?”
云九没办法,等召回几个护卫后点出两个,让他们使出暗卫的本事返回去找了。
乌珊蒙丽调整好了心情,肿着眼来找许澄宁,气质已经与昨日大不相同。
“你会帮我是不是?”
许澄宁点头:“是,尽力而为。”
乌珊蒙丽瘪了瘪嘴,又想哭,走过来抱她一抱。
“谢谢,可我不知道从哪做起。”
许澄宁拉着她坐下,一点点跟她说道:“你先跟我说说,撒那和孟西与你们关系如何?”
乌珊蒙丽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干,咬牙道:“阿爹和他们俩十多年的交情,还一起打过仗,父辈关系也不错,我阿爷就把我姑姑嫁给了撒那,后来孟西的女儿也嫁给了我大哥。”
“打仗?跟谁打仗?”许澄宁敏锐地捕捉到一点。
“跟呼兹,那是个爱占便宜的族群,当年抢了撒那的一块草场,两族就打了起来,最后阿爹把他们打跑了。”
许澄宁在心里默记:“你们乌丹族,还有哪些部落?”
乌珊蒙丽给她念起来,并说了各部落与乌丹、撒那、孟西都有些什么关系。
“你想报仇,首先手里要有人。那些与乌丹亲近的部落都去尝试拉拢,尤其你外祖的部落。”
乌珊蒙丽的外祖也是某个部落首领,然而她闷闷不乐地说:“我阿翁已经死了,新头领跟阿娘不是同母所生,一向没有感情。”
她平常只负责开心快乐,与其他部落联谊的事全是阿爹和哥哥们在做,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不该万事不挂心的。
“宁儿!”
韩策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和商队里的人,他焦急地对许澄宁上看下看,问道:“你没有事吧?”
“我很好,表叔你也没事?”
“嗯。”韩策四下看了看,急道,“灿星不在?”
提到许灿星,许澄宁也很担心:“还没找到他,云叔已经派人去找了。”
“唉!”韩策懊悔道,“是我没看好他。昨儿云九告诉我们,等乌丹放人,没想到出了骚乱,灿星担心你,就用你给他的指环割了绳子跑出去了。”
许澄宁忧心忡忡,但找人的事,目前只能等消息。
“走。”
许澄宁把乌珊蒙丽拉起来:“不要坐以待毙,我们去凑凑看,而今手里能有多少人手。”
韩策看看她,又看看乌珊蒙丽,顿时明白过来许澄宁的打算。
“宁儿,你想好了?”
许澄宁点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不知猴年马月才有这机会了。表叔,你留下来守着人,我带几个暗卫和乌珊蒙丽一起去。”
韩策眉头微凝,但还是道:“表叔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把写酸诗的时间空出来,学几种外文。”以致人在外,他好多事都帮不上许澄宁。
许澄宁笑道:“怎么会?表叔守着我的后背呢,现在您看似没有施展的地方,是因为我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韩策俊美的脸微露出一丝笑:“那表叔情愿自己永远别派上用场。”
“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嗯。”
她拉过乌珊蒙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