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姐妹两坐在漪清园的亭榭里,阳光暖暖的斜洒在廊柱间,光影交错。
小夭一边细心地替毛球的伤口换药,一边问道,“所以,那次你真的上战场了?代父出征?“
阿念坐一旁不紧不慢地捣药,自豪的点点头,“常曦部和白虎部那两个叛徒,我狠狠把他们打了一顿。“
“长能耐了你。“小夭笑着回头看她。“现在那些朝臣定是对你刮目相看了,他们眼中刁蛮任性只会惹事的小王姬如今都是能上阵杀敌的女将军了。”
“是啊是啊,所以他们现在吵着要父王立我为储君,然后再把我许配给蓐收。“ 阿念一脸不屑,模仿那些老臣的口吻说着,他们说,蓐收大将军骁勇善战,战功赫赫,简直是王姬夫婿的不二人选。”
“蓐收给你做夫婿也不错啊。“小夭笑眯眯的说着,把一小瓶玉髓喂毛球喝下,”这千年的玉髓都喂你喝了,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她把手上的捣药杵敲得咚咚响,“那些青龙部的老顽固,一个个算盘打得叮当响。”
“你轻点,那是给毛球的伤药。”
毛球睁开一只眼,鄙视的看了阿念一眼,又继续闭目养伤。
“姐你看,那只傻鸟刚才是不是白了我一眼?” 阿念指着毛球,不可思议地问,“我居然被一只坐骑给鄙视了?”
小夭一愣,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没有没有,它就是这样子。我也被它这么斜眼瞧过。“
“姐夫这次怎么没来?若是姐夫陪你来,哪还需要这只傻鸟救你。“
“你姐夫有事,过几日应该会来吧。”小夭接过捣药罐,细细捣药。希望毛球这个被相柳用毒蛇喂养的大雕,体质能好一些,尽快好起来。
阿念伸出一指轻轻抚摸毛球,她记得传闻中相柳的那个白羽金冠雕野性未化,凶残倨傲,想不到原型竟是如此软糯小巧。“姐姐,你那么喜欢姐夫,是不是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
小夭被阿念这跳跃的问题问的一愣,正想着怎么回答,阿念又说,“爱一个人,是不是就是这样子?所以才想要嫁给他,这样就能天天见到他。”
小夭想了想,认真说道,“我同你说过的,阿念,你肯定忘记了。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不仅仅只是想着要和他日日相见,时刻在一起。你会去努力的理解他做的所有决定,心疼他的辛苦和付出,甚至想要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难和伤害,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是。”
阿念似懂非懂的点头。
“你想一下,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人,看到他皱一下眉头,都会觉得舍不得…”小夭俯身在她耳边说完,很讲义气似的拍拍她的肩,“你慢慢琢磨,我去给父亲和毛球煎药了。”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关照,“帮我看着毛球一点,别让它再伤到了。”
“毛球毛球,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稀罕这只傻鸟。” 阿念不满的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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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给高辛王喝下安神的汤药,小夭守在榻旁看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而匀称,才安心离去。
随后她再回屋查看毛球的伤势,精神状态比白天的时候又好了一些,至少它已经能自己站起来喝玉髓了。
“这千年的玉髓都给你当水喝了,我也不算亏待你。”小夭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它的头,却被它嫌弃的躲开了,她一愣,忍不住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好多了。”
一黑衣人影从窗外一跃而入,又迅速的把窗关好。
小夭回头看去,只觉这身影异常熟悉。他边快步地走向她,边摘下帽兜,露出防风邶含笑的脸庞。
小夭挑眉看着他一身夜行衣的打扮,忍不住揶揄他,“你是不是忘了,以你如今的身份,你白天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
“换做是寻常女子,有男子夜闯香闺,这时候应该已经一声尖叫了。”
“夫君是要我把侍卫都叫来?“小夭已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防风邶在她跟前站定,双手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去亲吻她,亲吻她嘴角荡漾的温暖笑意,亲吻她如鲜花般娇嫩柔软的唇瓣。
“还要叫侍卫吗?“
她的手抵在他胸前,红着脸摇摇头。她突感手心湿滑,摊开掌心,竟是满手的血。
小夭脸色骤变。
“嗯,有伤。“防风邶点点头,含笑看她,不在意地说。
“你伤哪了?严不严重?”小夭扶他躺到榻上,拉起他的手,搭在他腕上,查看他的伤势。
片刻后,她轻轻放下他的手,在他身旁躺下,盖好被子,迟疑一瞬,把手腕递给他,“你赶紧疗伤。”
防风邶狐疑的看着她,仿佛在问,为什么是手腕?
“脖子不行…”小夭红着脸低声说道,“我….我怕我……把持不住。”
“为什么以前可以?”
小夭的脸更红了,“以前是以前….以前….没成亲。”
防风邶沉默了一瞬,扶着小夭的手腕,几颗尖尖的小獠牙,刺破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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