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上没有几个字,防风意映很快就看完了,并且很谨慎的让侍女把玉简丢进屋里烧炭的暖炉里焚烧。
“小夭说,船三日后出发。钱,一分不会少。”
意映很无奈,叹着气说道,“这事对我来说不难。可是现在即便我备齐了小夭要的这些东西,也送不进去。不管是海上还是陆上,所有的物资运输路线都被切断了。”
“小夭有办法。”左耳斩钉截铁地说,“你,把货装上船。”
意映捂嘴轻笑,这男子每次说话都绝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小夭似乎总能结交到这样一些有趣的人。
轮毂碾过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左耳不再说话,紧紧盯着门口,摆出一副随时要攻击的样子。
静夜推着涂山璟出现在门口。他身形消瘦,衣着华丽却难掩面色的苍白,仿佛生命正从他身上极速地流走。
左耳一眼就看到他鬓角细密的伤痕。
涂山璟感受到左耳的目光,心有厌恶,忍不住抬手遮住自己半张脸。
防风意映对他笑了笑,又对左耳说,“你们的事,我应下了。三日后,船准时出发。”
左耳想起小夭的交代,此次前来,如果对方不答应,也切不可为难对方。但如果对方应下,一定要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左耳对意映弯腰作揖,一脸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命家仆送左耳离去。
左耳一走,涂山璟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还在给神农军供粮草?”
意映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族长之前留下的生意么?我总要替您维系下去。”
“你明知陛下如今在讨伐神农军,你还私底下和防风邶做生意?这是通敌叛国的罪!”
“族长莫要如此焦虑。”意映走到他身旁,柔声说道,“什么敌啊国的,防风邶是我二哥,是陛下的妹夫,大家都是一家人。”
涂山璟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因为用力,骨节有些泛青,他低声问道,“你可知防风邶是谁?他根本就不是你二哥!”
“我知道。他已经做了我四百年的二哥。四百年了,就算没感情,也总有几分交情。更何况,我们兄妹的感情还算不错。说起来,涂山家也与他有几百年的生意往来,族长就算不给这几分薄面,难道如今连与西陵小姐的旧情都不念了吗?”意映拂下他的手,眼神虽冷漠,唇边却带着笑意,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她靠得近,又说得轻,在下人们眼里,虽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看起来却觉族长与夫人举止亲昵,感情甚好。
“今日风大,族长身子弱,还是早些回屋休息,莫着了风寒。若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下人一声就行。”
说罢,防风意映无视静夜充满敌意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款步离去。
当年他们涂山兄弟手足相残,一死一重伤,涂山璟在府上静养多年,如今的身体也早已无法承担家族生意。她是名正言顺的涂山夫人,是如今涂山家真正的掌事人。不管涂山璟还能活多久,这一点都不会改变,至于将来…将来一切都是瑱儿的。
这对她来说就已足够。至于一个通房丫头,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关于情爱,她早已心死。
此生,你我就这么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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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涂山家的商船到了清水镇附近,果然遇到了轩辕士兵在海上设置的重重关卡,重兵把守,硬生生在海上围起一条密不透风的防线。
小夭作男子装扮,亮出玱玹的令牌。
士兵见了令牌极为震惊,他们虽不知道这个俊俏的小厮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手上拿着如轩辕王亲临的令牌,让他们实在不敢多加揣测,赶紧恭敬地放行。
过了关卡,小夭让舵手调转船头,不进渡口,而是往清水镇另一侧的大山方向驶去。约莫小半日后,船驶到一悬崖峭壁处。
峭壁下,树荫遮挡处,有一隐蔽的洞穴,黑黝黝的洞穴口,身着黑色铠甲的神农士兵正在等候。
船靠近了些,士兵摘下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头盔,小夭认出那人正是相柳身旁的近身小兵。
小夭跃下船,与他打招呼,“小五。”
“玟小六?原来是你!”小五认出小夭,有些激动,“今日轩辕军来战,军师去应战了。他命我在此等候接应。”
小夭面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命船员将船舱里的粮草和药材都悉数卸下。
“军师只说有人会送药材来,没想到居然是你。月初的时候军师不知去哪搞了些药材来,但抵不住一直不断有士兵受伤,那些药材很快就耗尽了。开战以来,我们被围困在山里多日,断了补给,伤兵们原以为只能这样等死了。你这批药材真的是来得太及时了!”
许是想起那段曾一起围着篝火喝酒聊天的日子,小五一直与小夭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说到激动处,他拍着小夭的肩,恨不得紧紧拥抱她。
可是他突然想起去年的那个辞旧夜晚上,被军师牵着手走入帐中的姑娘身影。纤瘦,娇弱,他们都说那女子与玟小六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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