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他的意识涣散,似乎看到自己身穿龙袍,坐上了那个他梦寐已久的帝位。
而他的身旁,还站着身穿凤袍的云鸾。
云鸾在冲着他笑。
那笑容,真的很美。
她的模样,渐渐地变为小时候,那个揪着他衣领,红着眼睛说要嫁给他的小姑娘。
这个梦,很是美好。美好的,他再也不愿意醒来,
他不由得勾了勾唇,在这模糊的影像中,他停止了呼吸,生命也定格在了这一刻。
他终是娶了那个,小时候哭着要嫁给他的小女孩!
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不该以雪莲为利益,换了萧廷宴手里的那一小半的京都势力。
他明明是真心想要救云鸾啊。
他也不明白,为何到最后,他却成了一个趁虚而入的小人?
——
萧廷宴让人给王坤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葬礼。
葬礼上,他将端王与楚瀛的人头割下,放在了祭祀台上。
旁人若是看到这一幕,只会觉得惊悚恐怖。
可宴王府的人,非但不觉得恐怖,他们每个人上来吊唁,给王坤上香的时候,纷纷都冲着那两颗人头吐口水,咒骂一番。
王大夫那么好的人,就因为这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算计,而没了。
他们痛心疾首,恨不能将他们的头颅都给剁碎喂狗。
施隶坐在棺椁前,流着眼泪烧着纸钱。
即使将端王和楚瀛都杀了,王坤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以后,再也没人陪他喝酒,与他逗乐说话了。
萧廷宴红着眼睛,站在王坤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他低声低语:“安心去吧……该报的仇,都给你报了。”
路神医没忍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他偏过头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管家更是在旁边,哭成了一个泪人,其余的王府奴仆,全都呜咽哭成一团。
整个灵堂,全都流窜着,极为压抑的悲伤气息。
路神医佝偻着身体,一步步走到棺椁前,他低垂眼帘凝着王坤的遗容。
他看着王坤犹如睡着了一样,躺在那里。
他勾唇,轻声一笑。
“坤儿啊,你安心去吧。你的仇,我和王爷替你报了。你一命,换了他们两条命……虽然一命换两命,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亏了。”
“这是两个畜生,卑鄙无耻的人渣,如何能与善良的坤儿相比呢。你若不死,不出十年,我们南储的神医,必定非你莫属啊。可惜啊,这辈子,你没这样的好命。”
“不过你放心,师傅此生,都不会再收徒的。我只会认你这么一个徒弟……只要我不收徒,我认为,南储是不会再出什么神医了。”
“师傅啊,永远都将神医的位置,给你留着可好?等到师傅百年后,我就下去找你,咱们在地底下,再重新成为师徒好吗?”
路神医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的话。
直到下葬的时间到了,他才停止了话头。
管家连忙让人开始封棺。
棺木被钉死的那一刻,路神医紧绷的情绪,再也撑不住,大喊一声坤儿,就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萧廷宴让管家,扶着路神医回去休息。
他亲自看着,让人将王坤下葬。
这一忙碌,就忙到了傍晚。萧廷宴整个人无比疲累地回到宴王府,施隶脸上带着几分惨白,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霓凰公主不见了。”
“属下让人翻遍了整个别院,都没找到她的半个影子。她就犹如在人间蒸发了……一点踪迹也没有。”
萧廷宴皱眉,猛然站起身来。
他跟着施隶,急匆匆地赶往别院。
别院没有任何的凌乱打斗过的痕迹。
别院里守着的黑羽卫,也没有碰见什么人过来,别院的一切平静无比,霓凰公主就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消失的。
就好像,有神仙突然施了个仙法,将霓凰公主给变没了。
萧廷宴站在地牢里,他抿着薄唇,陷入久久的沉默。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gōΠb.ōγg
施隶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他几乎都不敢出声,打扰王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廷宴缓过神来,他扭头看向施隶问:“自从霓凰公主疯了后,还有谁来这里看过她?”
施隶沉思想了想,而后他摇了摇头:“没人来看过霓凰公主。不过,这几日,倒是有人,时常听到霓凰公主喊云慎的名字。但是,这几日,她总是疯疯癫癫的,说一些颠三倒四的话语,她恨云慎,总是念叨他的名字,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萧廷宴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