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在看到安然的那个瞬间都有些尴尬了。
他吱吱呜呜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道，“姑娘，你还没有走呢？刚刚他......”张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食堂的方向。
安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了顾程端着缸子从食堂里出来，正急匆匆的绕过前面的一排建筑物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大门。
安然笑了一下，她把饭盒放在他的面前，道，“大爷，您吃吧，我也不带回去了。”
是啊，带回去也是要扔掉的。
安然什么也没有拿，转身出了传达室的门。
“姑娘？姑娘？姑娘？”张老头在后面叫了三句，安然都没有再转头，只要不是顾程叫她，张老头说什么都没有什么价值了。
张老头本是想说些感谢的话，他在食堂里也就是吃得白菜粉条，外加了一个窝窝头。在安然进来的那个瞬间，他已经闻到了浓郁的饭香的味道。
他打完电话赶紧去了食堂，他怕他忍不住会流口水。
他本是叫住安然想说声感谢的话，哪知道那个姑娘也很倔强，他叫了三声竟然也没有回头。他无奈的叹息一声道，“多么好的姑娘啊，若是再追上可就难了......”
安然是用清水慢熬的猪骨头汤，保留了食物的原汁原味，还很营养。不需要加任何的佐料，只需要在上面撒一点盐就足够美味。
嫩肉被熬制的松散，软呼呼的挂在骨头上，牙齿一碰就掉了下来。
用筷子捅一下骨头的一端，里面软嫩如果冻一般的骨髓便‘滋’一下冒了出来，张老头连忙伸出嘴接住，狠狠地‘吸溜’一声，充满脂肪香气的骨髓钻入舌尖，轻抿便化，醇厚香浓，丝毫不腻。
他吃完骨头汤，口里全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骨头的香味，不由得舔舔嘴。
叶科长正好从这里经过，吸着鼻子推门进来，直吆喝道，“老张头，弄的什么吃的，怎么这么香呢？”
叶科长正说着，不远处路过的几个单位的工作人员便也附和道，“食堂今天做了什么？怎么这么香？”
张老头一声不吭地把饭盒盖上，转过脸看着他们，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样子，但是那油汪汪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
叶科长再次嗅了嗅鼻子，继而点点头道，“这是顾家那个小保姆做的骨头汤？”
张老头眯着眼睛看着他，道，“行啊，老叶，神鼻子呢？”
叶科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继而又摇摇头道，“什么神鼻子，是我曾经在顾家吃过。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吃的骨头汤。现在还忘不掉那种味道，只是可惜了......”
他似是有什么话语想说，但是又没有说出来。之后，他又转脸看着张老头道，“老张，还有吗？你吃肉，汤给我喝一点？”
张老头紧紧地靠着桌子，使劲地摇摇头道，“没有，你想多了，什么也没有。”
张老头说话的那个瞬间，叶科长已经靠近了他，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一只手从后面把那个饭盒端了过来，而后偷偷的放到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