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凌霜的是两个男人的谈话声。
“今天的情况,绝不是醉酒闹事那么简单。”是程司寒的声音低沉冷冽,“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是他吗?
他真的回来了?
那混乱的场面,凌霜感受到的程司寒一点儿都不真实。
这会儿,凌霜头疼,后肩疼。那么疼,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想。
凌霜眼眶发酸,肢体不受脑子控制,她想扑进那个让她感到安全的怀抱里,倾诉她的委屈。
凌霜撑了虚弱的身子,下床,手刚放在门把手上,门外便传来凌齐的声音。
“最近工作、生活都很顺利……”凌齐的声音虚弱,续不上气的断续,“要说得罪,咳咳,可能就只有你们程家了……咳咳……”
凌霜听得心都就揪起来,压下门把手,推开门看到凌齐正好在门对面,坐在轮椅上,头上,身上都缠了纱布。
“哥!”凌霜几乎是扑到凌齐跟前,泪水一瞬间打湿了双颊,“你怎么样?还伤了哪里没?”
凌霜颤抖的手,轻抚摸凌齐的盖着纱布的地方。
凌齐发白的双唇微微勾起,伸手去擦凌霜的泪,轻声道:“哥没事,皮外伤。”
“咳!”一声男人的轻咳。
兄妹俩似乎没听见。
“哥,别……别骗我……”凌霜泣不成声,双手和眼睛都在凌齐身上梭巡,检查其他地方,“还有哪里受伤了吗?”
凌齐抓住凌霜的手,嬉皮道:“真没有了!只是两根肋骨轻微骨裂,没断。”
“都裂了,你还开玩笑!”凌霜挣脱凌齐的手,小掌盖在纱布上,心疼道,“医生怎么说,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
“咳咳!”两声轻咳。
兄妹俩依然没当一回事。
“我先回答哪个呢?”凌齐咬了咬,身体前倾,托着凌霜的手肘,让她起来。
凌霜顺着凌齐的力量,起身到一半,一阵眩晕,身子不由得往一侧倒。
一双有力的双臂接住凌霜,搂进怀里。
“霜儿!”凌齐一时气急,惊呼后是一连串咳嗽。
“哥!”凌霜担心,那双大手抱得更紧了。
“把凌总带回他的病房里,好好休息。”程司寒冷着脸对站在旁侧的周绎吩咐道。
“是。”周绎走到凌齐身后,推着他往外走。
“霜儿,你……咳咳……也好好休息……咳咳……”凌齐回头嘱咐着。
周绎带上门后,凌霜开始挣扎。
还真是矛盾,刚刚还想着扑进这个怀抱,这会儿,这怀抱想有刺一般。
“霜儿乱动。”程司寒大掌扣住凌霜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医生说你短时间两次脑震荡,不能动作太大了,也不要太激动。”
凌霜倒也听话,不再挣扎,垂下双手,把脸埋在程司寒的怀里,一动不动。
“霜儿?”程司寒轻轻叫唤。
凌霜一下子不动了,绵软地靠在怀里,程司寒的心都提了上来。
“你不是不让我动吗?”凌霜闷闷的声音,带着委屈。
程司寒仰头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是他的小可爱。
又低头,双手捧起凌霜的小脸蛋,亲了亲额角上的创可贴,亲昵道:“小傻瓜。”
“我不听话,你会不理我,不是吗?”凌霜眨巴眨巴着委屈的大眼睛。
这无辜的小样子,程司寒真想一口把凌霜吞进肚子里。
“寒总,我在你心里那么不重要吗?”凌霜想起水深火热的那天晚上,那两通无人接听的电话,越想越委屈。
重要吗?
这问题倒是问住了程司寒,在他这,只有需要和被需要。
“寒总,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凌霜委屈得眼眶发酸。
即便得不到程司寒的怜悯,凌霜也要把那天程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告诉他,也要把她的委屈跟他诉说。
她可不做逆来顺受,受了欺负还往肚子里吞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