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宗这时候终于确定了这妇人无声的邀请,当下心乱如麻,眼看离别近在咫尺,这一去亦是生死难料,此时同这妇人再进一步,若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
思及此处,周身叫嚣的欲望被他强压了下来,他在黑暗中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唐悦。
感受到怀里妇人的难堪,他亦是内疚不已,正待开口解释,就见这妇人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不等她转过身去,沈延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压在身下。
“莫生气,我只是……”沈延宗语气艰难!
“只是什么,只是对我没兴趣?!”唐悦庆幸夜色够深,不然自己的难堪就要无从隐藏了,她以为自己同沈延宗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程度了,结果却是自己一厢情愿,这让她如何不委屈。
“自然不是!”沈延宗慌乱解释道,顺势拉了她的手一路往下,在触碰到那硬物时唐悦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当下挣扎着摆脱了他的牵制,那碰到不明物体的手更是灼烫的很。
沈延宗对她向来尊重有加,始终保持着君子风度,偶尔的亲热也是她主动为多,但也是点到为止,像今日这般孟浪的举动,还是头一次,让她又羞又急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看着身下手忙脚乱的小妇人,沈延宗以为她更生气了,越发焦灼起来,一脸紧张的解释道:“不日我就要离开了,此行危险重重,若是我有个什么闪失,你不必顾念我,再找个好人家嫁了……我此时不碰你,也是为你留个退路!”
沈延宗心里一片慌乱,说出的话也是语不成句的,但唐悦却是听明白了,当下被气笑了。
她恨恨的捶了沈延宗两拳:“给我留个退路?!我看你脑袋被门夹了才是,你同我!孩子都生了!妙姐儿是捡的不成?!又不是黄花闺女了,睡一次跟睡两次有什么区别?!”
唐悦被气的口不择言,言语粗俗,这男人平日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到了情事上就成了榆木疙瘩呢。
……
沈延宗神色一顿,好像~仿佛~当真是这么个理儿。
那自己这段时日岂不是白忍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蠢不可及,见身下的妇人气恼的神色,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起开,我要睡觉了!”唐悦一把推开沈延宗,麻利的转过身,给了他一个背,那背影冷酷的很,让沈延宗有些讪讪的,这次明显是真生气了,自己要怎样安抚一下,现在解扣子还来的及吗。
沈延宗摸了摸鼻子,最后不顾唐悦的反抗,把人揽进了怀里,却没敢继续其它动作,只安抚似的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她的脊背,没一会儿,郁结在心的唐悦就被抚的眼皮儿沉重,来不及再同他置气就陷入了香甜的梦乡,而沈延宗只能看着怀里的妇人暗自苦笑。
那啥,欲火焚身呐!
到了第二日,沈延宗顶着黑眼圈看着面无表情的唐悦麻利的起身穿衣漱洗,几次想开口搭话都被她冷峻的脸色劝退了。
这妇人,身量不大,气性倒是不小,自己昨日是在关键时候犯了蠢,但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能原谅他一下下嘛。
眼见一早上唐悦都没正眼看过自己,沈延宗越发坐立难安,不顾赵氏几人促狭的眼神,见唐悦马上要出门往五味居了,沈延宗硬着头皮非要送她出门。
摆脱了众人的视线,见唐悦撅着嘴,脸上尤见恼色的,沈延宗忙凑到她跟前:“气大伤身,消消气,只要你一声吩咐,我随时都能献身!”
唐悦见他话说的孟浪,脸上却是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当下却是气乐了。
“随时?!那就现在吧!”
“现在?!”白日宣淫?!想想还有些刺激嘞!沈延宗面上讶异,内心却是狂喜不已。
见他装模作样的故作正经,嘴角的笑意却是压也压不住,唐悦觉得这男人是在扮猪吃老虎,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顿时更气了,恨恨的睨了她一眼,转头就走。
“就现在就现在,你莫气!”
“沈!延!宗!”唐悦狠狠地咬着后槽牙,见他一脸无辜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怎么今日才发现这男人还有腹黑的一面呢。
“好了,不逗你了,昨日是我思虑甚多,杞人忧天了,想陪你天长地久的心是真的,所以难免患得患失罢了!”
沈延宗说着,语气低落下来,他站在清晨安静的胡同里,背负晨曦,眼神真挚,看着眼前的妇人,他轻叹一口气,低头把额头抵在了她的额上。
肌肤相触,二人俱是心神一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沉默的交换着温热的呼吸声。
“说好的珍惜当下,你又忘了。”唐悦低眉垂首,一时对未来也有些茫然,政治博弈远比她想的凶险,但若是不搏,让沈家父子这样有雄才大略的人屈居于此,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雄鹰属于高空,只有麻雀才安于屋檐。
她想同沈延宗有个圆满的结局,但却不敢奢想太多,能抓住眼下就已经很满足了。
珍惜当下,沈延宗轻叹一口气,但作为男人,如何能只图一时之欢,但前程福祸难料,多思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