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妇人们眼热归眼热,嫉妒归嫉妒的,都是嘴上说说,也不敢真的刁难王招娣。
毕竟有不少人还眼巴巴的上赶着同她交好,就是为了若是桂香斋再缺人指望她引荐一番。
那唐娘子此时对她们来说已经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平日里压根就碰不着。
不止是王招娣,就连康慧娘如今在玉坠胡同儿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的,她同唐悦合作的豆芽生意已经趋于平稳,平日里不仅往各大酒楼食肆送,还有不少人上门购买,白日除了磨一车豆腐,一大早出去卖外,一整日足不出户的,就把豆芽生意做了,康家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惹的胡同里的其它人家羡慕不已。
如今她供着吉祥读书,日子不知有多滋润。
眼见康家日子红火,康慧娘这个独身妇人瞬间又成了香饽饽了,惹的不少媒婆上门说媒,让康慧娘不胜其烦的。
“说的都是什么腌臜货,我康慧娘年轻时好歹也是村里一枝花,如今虽然生了孩子年岁长了,但勉强算得上风韵犹存,先前那李婆子,给我说了个后街上的卖货郎,家中死了婆娘,下头一连串儿四个孩子,人长得磕碜的不说,看人的眼神还滴溜溜转,一副狗肉上不了桌的猥琐模样。”
康慧娘一脸义愤填膺的,冲唐悦说道,那模样惹的唐悦忍俊不禁的,竟不知还有这一茬。
“那就没一个合适的?!还是你不想找?!”
唐悦捻了块儿点心递给康慧娘。
此话一出,康慧娘有些扭捏,怎么不想找,不想找也不会当初对着沈延宗猛献殷勤,想到沈延宗,康慧娘有些心虚的看了唐悦一眼。
“若是有合适的,两个人做伴总比一个人强。”
康慧娘倒是坦荡。
“先前我拖着吉祥日子过得艰难时他们都看不上,生恐我们母子拖累了他们,如今见我日子红火起来了,再上赶着求娶,这不是别有所图是什么,总觉得心里膈应的慌。”
康慧娘咬了口香甜绵软的点心,轻叹一口气道。
她又不是二八年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男人的心思她怎么会猜不到,但越是看的清楚,越是让她望而却步的,反而不如先前那般热切了。
唐悦点点头:“不着急,反正你还年轻,吉祥年岁也小,头嫁从父,二嫁从己,这次定要好好挑挑才是。”
康慧娘还不到而立之年,在自己的时代,这个年纪没结婚的姑娘大有人在,且年纪大些,思想更成熟些,更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吧。”康慧娘本不着急的,只是最近被媒婆三番两次的轰炸,让她多少有些意动跟心急了,此时听唐悦这么一说,一颗心又安稳起来。
说完了自己的事,康慧娘又冲唐悦挤眉弄眼的说起了云来镇的各种八卦,两个妇人说着说着,那话题不知怎的就拐到了王招娣身上。
提起王招娣,康慧娘有些欲言又止。
“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以咱们的交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唐悦见康慧娘如此模样,一脸好笑道。
“也没什么,只是如今胡同里有些关于张铁牛,就是王招娣男人的一些闲言碎语,不知该不该给你提一嘴,让你同王招娣说道说道。”
康慧娘一脸犹豫。
一听是关于张铁牛的闲言碎语,唐悦心里猛地一沉。
同男人有关的闲话能有什么,这让她无端生了些怒气。
“你说,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
唐悦沉着一张脸,看的康慧娘有些心惊肉跳的,只是想到自己听的那些话,她也替王招娣不值的很。
“说是后街的容寡妇,带着个小闺女儿,母女两个日子过得艰难,那容寡妇没什么谋生能力,自从男人死了后就靠着典当家具过日子,如今家中也被卖的差不多了,家徒四壁的,街坊邻居也都是些穷苦人家,哪里会接济她们,都说着只怕这母女俩熬不到冬日了。”
康慧娘说着顿了顿,回想着那容寡妇的模样,依稀记得是个二十出头的妇人,长得倒是平平无奇的,只是身量柔弱,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颇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姿态。
“然后不知怎的母女俩突然又不愁吃喝了,也没见那容寡妇出门做工,但母女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的好看起来,那小闺女儿脸上也有肉了,有些八卦的妇人就对母女俩多有关注,说是看到有个男人每日偷偷给母女俩带吃的,大部分时候隔着门递进去,这段时日会进门一会儿,时间不长,然后就遮头遮脸的匆匆离开。”
说到这里,康慧娘气不打一处来,先前王招娣过的什么日子大家有目共睹,此时终于熬到张婆子驾鹤西去,自己也有了经济来源,能过两天舒坦日子了,结果男人却又好死不死的生幺蛾子,真是让人糟心的很。
“确定是张铁牛?!”
唐悦听康慧娘的描述,心生疑惑,她先前在玉坠胡同儿时见过张铁牛,身体孱弱,腿脚不便的,后街离玉坠胡同儿可不近,且王招娣整日早出晚归的,张铁牛还要在家中照看两个孩子,以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没有功夫跑那么远才对。
“是不是我不确定,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外头说的有鼻子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