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职工院外等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菊和马小晴。
乔珍珍躲在树后,远远瞧了眼,看清来人就转身往回跑。
“咚咚咚——”
几个箭步冲上楼,乔珍珍气都不带喘一下,“姐,是大姨和马表姐来了。”
“人呢?”
正揉面的乔珍珍看了眼她身后,问:“你没把人带进来啊?”
乔珍珍拧开水龙头洗手,“带什么带?大姨有事找咱爸妈,又不是找我们,让她们在门口等着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
乔珍美看破小妹的小孩脾气,故意道:“让大姨一直在外面等着,回来不怕妈骂你?”
“噢,怕什么?”乔珍珍没所谓,翻了个白眼。
背过身掐阳台上盆栽里种的小葱,一边掐还一边念叨。
“都快饭点了,领进门还得吃咱家白面,马表姐前几年就到了黔南下乡插队,现在跑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她没提马表姐嫁人生子的事,之前已经被亲妈敲打过。
乔珍美揉着面,一贯的善解人意,“总是家里遇了难事,不然也不会找上门。”
“你还是去把人接上来。”
想了想,又添了句,“外头正热,站久了也晒人。”
“本来就黑得不得了,再晒晒也没什么。”
乔珍珍反正是不去,她不怎么喜欢大姨一家。
怕误了家里人饭点,乔珍美也暂时脱不开身,她打开柜子又舀出半碗白面,半碗玉米面。
亲戚这个点上门,肯定是要在家里吃饭的。
揉好面,乔珍美见说不动乔珍珍,只好让她看着点锅里的汤,自己洗了手解了围裙,就下楼接人去。
职工院大门口挂着生人勿进的牌子。
等了半个多小时的马小晴有些抱怨,不过也才抱怨两句,就被刘菊打断。
“行了,收收你这副怨天怨人的嘴脸,你姥姥是彻底被你得罪了,难不成还要得罪你姨妈一家?”
“这个点,你姨妈姨夫本来就没下班,多等一会难不成会死?”
马小晴憋着没顶嘴。
心里却不舒服,这个时间点,姨妈姨夫是在上班,但今天星期六,乔珍美和乔珍珍两个丫头片子肯定在家。
就算有事出去了,前两天看到那个虞晚总在家吧?
明明请看门同志帮着喊了人,却故意不下来,这又是几个意思?
正满腹怨念,转眼就看见一个穿短袖白衬衣,卡其色长裤,搭扣牛皮鞋的姑娘走了出来。
马小晴第一眼没认出来,只觉得眉眼熟悉。
等听到她说话,才记起来人,是她姨妈的继女,乔珍美。
“大姨、表姐,你们怎么来了?”
乔珍美笑了下,说话也很客气,“今儿天热,先跟我进去等吧。”
三人寒暄几句,一齐跨进报社职工院。
乔珍美还不忘跟守门同志说了声谢。
“麻烦同志帮着传话了。”
穿过花坛和一小片梧桐林,到了一号楼。
上了二楼,进了乔家门。
马小晴的两只眼睛都不够瞧了,她以前从没来过姨妈家,只知道她嫁得好,没想到嫁得这么好。
刷得雪白的墙,拖得干干净净的水泥地。
擦得发亮的圆桌、五斗柜、玻璃矮柜和矮茶桌。
屋里所有家具是一整套的深色核桃木。
包括遮挡视线的藤编屏风和藤编椅、藤编沙发也是一套。
不像她家,什么都不成套,东缺一样,西缺一件。
至于黔南那个跟窝棚似的住处,更是没法比。
刘菊眼风在乔珍美身上睃了一圈,暗道乔家条件好,三个丫头都养得这么出挑水灵。
那像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丫头,一个又黑又瘦,一个病歪歪。
乔珍美招呼大姨和马表姐坐,转身打开玻璃门,取出两只专门待客的玻璃杯。
倒了些凉白开,搁在两人面前。
又道:“先喝些水吧,我妈还要等半个多小时才能下班回来。”
“诶,诶,好。”
刘菊喝了一大口水解渴,越看乔珍美越喜欢。
这丫头长得漂亮,脾气也好,还是京市大学的工农兵学员,要能说到她家做媳妇就好了。
不过也只是想了想,她家那俩小子可配不上人家。
“好长时间没看见珍美,现在真是成了大姑娘了。”
“哎哟,差点忘了。”
刘菊忙从编织筐里拿出两包树叶包着的桑葚,笑道:“郊区乡下没什么好东西,这是你表哥一大早摘的桑葚,你们尝尝鲜,甜甜嘴。”
“……”
马小晴撇过脸,有些看不惯她妈的低姿态,讨好的意思太明显了。
“姐!面醒好了!”
后面阳台传来乔珍珍的喊声,乔珍美应了声,又对沙发上的两人说,“大姨,表姐,你们先坐着,我忙着做午饭,你们自便。”
乔珍珍看乔珍美过来,自己马上去了客厅。
她要亲自守着那两人,万一进了谁屋子翻东西怎么办?
柜子边有乔珍珍盯着,刘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