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萍进了办公室。
虞晚才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也不知道乔珍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能被单独留下写检查扎马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乔珍珍动嘴型警告讨厌鬼。
「再笑,就别睡我的床,也别用我的擦脸油,更不许看我的连环书。」
虞晚没理她,反而笑得更加明艳动人。
讨人嫌的做作模样,还有翘起来的小拇指,更让乔珍珍火冒三丈。
稍显英气的脸,多了一怒就能暴打亲姐的气势。
尤其是听到其余几个男同学的窃窃私语,更是怒火滔天,可顾及办公室里的情况,一切都只能化为一个恶狠狠的大白眼。
这些愚蠢又肤浅的人,总被蔫儿坏的那张好脸蒙骗。
「让我听听你做了什么好事。」
虞晚笑够了,和乔珍珍一边打口型,一边偷摸移到办公室后门偷听。
这个点,办公室只有一个守违纪学生的秦老师。
秦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许多学生都怕他,实际上却是个会钻营的。
看到乔珍珍的家长,不动声色地请人坐下。
最后几笔写完汇报,才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临近毕业,不少人迟到早退,放在以往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者口头批评教育。
但因为上面教育局有视察工作,学校老师三令五申地打招呼。
偏偏有胆子大的不信邪,在视察当天被捉典型。
跑得快的没捉住就算了。
剩下的都在走廊上站着扎马步。
秦老师接着道:“问乔珍珍同学去了哪,她怎么都不交代,所以只能让家长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
小女儿的事,让刘萍丢脸,面上还要维持笑容得体,“实在不好意思,让老师费心了,回去我一定让她爸好好教育她。”
“这个年纪的孩子,稍不注意就会误入歧途,还是需要当家长的多费心。”
“俗话说得好,树苗不修不直溜。”
“孩子不打不成气。”
最后两句话,就有点报私仇的意味,秦老师有些头秃,是典型的地中海,两侧留长的头发挡住了秃顶,却没挡住学生之间的一口一个秦秃瓢。
乔珍珍被领回家,路上一直都在暗窥亲妈脸色。
没从亲妈脸上找出发火痕迹,心里反倒是更加没底,她也顾不得讨厌鬼如何讨厌。
朝她眨眼睛,让她帮忙说好话。
虞晚可不往上凑,当妈的还没开始教育女儿,她现在挤进去就是吸引火力,引火烧身。
在乔珍珍的恳求眼神中,虞晚打了个哈欠装困。
一溜儿烟地回了房间。
“啪”地一声,屋门关得果断干脆,给客厅里的母女俩留下独处空间。
中午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一来一回地折腾,也没剩多少。
刘萍下午还要上班,上午就提前早退带虞晚领新户口簿,下午不可能再迟到。
相较最初的丢脸气闷,现在也只剩冷静过后的心累。
乔珍珍是她的女儿,也是乔林业的,刘萍再不想承认,也清楚小女儿有多像乔林业。
十几年如一日都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看法,那就没必要再继续。
她语调平静地问柜子边站着的小女儿,“你不在学校,又是去了哪?”
“……”
乔珍珍闷不吭声,低着头看鞋尖,搭扣皮鞋还是年前生日时候买的,没穿几回,怎么就有些蹭掉皮了?
“不说是吧?好,我也不问了。”
刘萍也不强求,冷淡道:“前十几年,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负责。
现在你也大了,说过的话,做过的决定,导致产生的后果,好与坏都该由你自己承担。”
“珍珍,妈以后不会再问,也不会再多管,你也该长大了。”
“妈……我……”
乔珍珍的犹豫,也只是犹豫,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偷跑去参加文工团考试的事情已经做了,好歹等有了结果再说。
家里人都小瞧她,这回她一定要干出一件大事。
虞晚出去倒水喝,顺便看下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只有乔珍珍一个人坐在藤条椅,刘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上班去了。
看到遇事就躲的讨厌鬼,乔珍珍恼怒地瞪着她,“下回你再落水里,谁救你谁是狗。”
“妈不是没把你怎么样吗?”
虞晚不以为意,晃着搪瓷缸走到柜子边倒水。
“连根指头都没动你一下,你让我帮你什么?要打要骂好歹得真开始了才能拦吧?”
“哼,就你歪理多。”
乔珍珍捏了捏鼓着的挎包,意识到里面放了什么,忽然有些心虚,趁讨厌鬼没注意,她几步回了房间,又迅速把连衣裙挂进衣柜里。
阳台上的小葱盆里,两块透亮的鹅卵石被阳光晒得发烫。
虞晚把晾干的衣服全部收下来,坐在沙发上慢慢折叠好,等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屋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