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不好的时候,看人说成鬼,看树说成人,郑团长引以为傲的儿子,成了现在这样,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
眼看着一年年过去,儿子始终不见好,部队办了病退,如今一直在家闭门不出,人也变得暴戾无常阴晴不定。
夫妻俩如今还能照顾儿子,又担心儿子以后养老问题,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该给儿子娶一个媳妇。
门户低的农村媳妇,魏家看不上,一是怕给儿子娶一个农村媳妇被人耻笑,二呢也是担心对方门户低,一窝子穷亲戚三天两头上门打秋风,求走后门办事行方便。
跟他们魏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疯子。
折来折去,觉得找一个条件稍微差一些的城里媳妇最好。
人呢,要长得漂亮,还得贤惠勤快,最好是读过书有文化,为人善良孝顺,家里家外都能撑得起场面。
白迎春前两年想跟京市沈家攀亲,没少打听乔家、刘家两边的事。
听了郑团长的话,一下想起两个人,就是乔珍珍提过的两个姐姐。
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一个月前,白迎春让团里干事把提干的消息漏一漏,乔珍珍自己就找上门,把人选送到眼皮子底下来。
本来以为是来一个,没想到是姐妹俩。
郑团长不知道白迎春已经帮她物色好儿媳人选,两人在沙发上说了几句话。
楼梯右边房门被打开,走出两位年轻女同志。
走在前面那位气质如兰,不笑都似带着笑,穿一身的确良,外罩一件钩花针织衫。
落后一步的那位,模样稍微差一些,胜在身段更好,一头齐耳短发很是飒爽利落。
看到两位年轻女同志,郑团长忽地明白过来,是白迎春帮她找的儿媳人选,难怪让她今天有事过来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继续喝茶说话。
“珍美,珍妍,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郑团长。”
“郑团长,你好。”
乔家两姐妹齐声打过招呼,另一边坐着的乔珍珍走了过来。
“婶子,郑团长,你们聊,我带我姐出去转转,她们第一次到西宁,还没见过这边的西北风景。”
白迎春笑着让姐妹三人出去逛,又叮嘱别误了饭点,等乔家三姐妹一走,把饭桌边干坐着的张蔷叫到厨房里去洗菜、和面。
客厅没了其他人,郑团长才开口,“没想到你办事速度这么快,刚才那两位女同志是哪里人?家里又是什么情况?”
白迎春看了眼厨房,细说起乔家姐妹,“两姐妹是我妯娌的娘家外甥女,都是京市人,模样好的那个叫乔珍美,今年21岁,去年才从京市大学毕业,短发那个是乔珍妍,两人是堂姐妹,同年不同月,给你家小魏介绍的是珍美。”
“珍妍陪着过来探亲,她们大哥乔济南在698团,这会儿已经调去滇南那边。”
郑团长第一眼看中的是乔珍妍,听到介绍的是乔珍美,不是很满意,可也明白要满足她家条件的年轻女同志不好找。
于是又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父亲是报社编辑,母亲是邮局职员。”白迎春把她生母早亡这一条隐去,担心郑团长忌讳。
郑团长觉得女方家世还算过得去,样样都满足要求,只有一点犯难,儿子魏云凡会不会同意?
他不点头,条件再好也白搭。
白迎春以为她还在挑嫌,喝过一口菊花茶,又接着说,“珍美上面只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就是你看到的乔珍珍,另外一个可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
白迎春往郑团长那边坐近些,“部队里的事,你知道的可能不多,但你家老魏肯定听说过,京市沈家,沈老将军的孙儿媳就是她。”
郑团长大惊:“不是姓虞吗?怎么跟乔家搭上关系?”
“小点声。”白迎春朝厨房方向抬了抬下巴,“听我跟你细说。”
……
魏家跟沈家搭不上亲缘关系,自然不在婚礼受邀名单上,现在知道有这层关系,乔珍美这个人,一下成了案板上的大肥肉。
两人一番合计,郑团长被说的心动,又觉得这样做缺德,“这样能成吗?”
“有那丫头在,怎么成不了?你跟我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白迎春笑得一脸悠闲,感叹道:“甘蔗没有两头甜,不可能哪头都占齐全。”
当天傍晚,马家摆了一桌好饭菜,为乔家两姐妹接风。
说是亲戚,来一趟要请吃一顿饭才像样。
马建兴以前可以不搭理乔家那些亲戚,现在却不能够,上面局势动荡,烟火陨落,一边大厦将倾,一边势力已成。
不管外面传得多邪乎,说什么沈家要倒台,他是半点都不信。
去年南河省特大水灾加几十座大坝溃坝,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援救的粮食、药物,超过半都来源于进口。
而沈家的姻亲世交又都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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