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长得半点不像,一个寡淡如水,一个剑眉星目,唯一相似点是个子都高。
早听说沈明娟的弟妹有多貌美,伍嘉佳一直以为有夸大成分,不然怎么解释普通职工家庭的女儿能一跃嫁进沈家?
她不经意瞥向沈明礼身侧,眼神里多少带着自以为是的误解。
被小墩子叫舅妈的女同志,头上包裹着羊毛格子围巾,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额头和眉眼。
她身上穿的厚实军大衣,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但女人比男人,更会发觉另一个女人的美。
只凭露出来的白皙皮肤和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两道柳月眉,伍嘉佳几乎能拼凑出她另一半的美。
“诶,诶,你们也当心。”
张国斌目送小舅子两口子走远,转头跟伍嘉佳说,“今天麻烦你帮我带半天孩子,时间差不多快到中午,我也不多耽搁你时间。”
“你要坐2号公交,我要坐5号公交车,不同路我就不送你了。”
说着抱回还在吃奶糖的妞妞。
伍嘉佳客气笑了笑,“没事,我喜欢带小孩子,而且妞妞那么可爱,谁见了都会喜欢她。”
小墩子看到爸爸抱妞妞,气呼呼地又想拿木签戳她,“下来自己走,不许要人抱,多大人了也好意思?也不怕羞羞脸?”
“哎呀,墩子。”
妞妞不到一岁半,被哥哥凶两句,缩在爸爸怀里瘪嘴要哭。
张国斌头疼不已,一边拍着哄女儿,一边低头跟儿子说话,“你不愿意分糖葫芦给妞妞,我同意你一个人吃,现在怎么还欺负妹妹?”
要不是伍嘉佳带了奶糖,没得到糖葫芦吃的妞妞,还不得被儿子馋哭一上午。
“谁欺负她?她就是个烦人精,学人精,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吃。”
“我才不要给她吃糖葫芦。”
抱怨完不高兴,小墩子连着咬掉两颗半糖葫芦,酸得龇牙,还是把一串全吃完。
剩下的两串冰糖葫芦,他要带回家给妈妈。
张国斌拿儿子没办法,顾不上和伍嘉佳多说,一手抱女儿,一手拎着儿子围巾往车站走。
一路上,哄了大的哄小的,等折腾回城南近郊海子镇,已经快过中午饭点。
张家人已经吃过午饭,看到一身风雪的小儿子,还带着俩孩子,张老太又在心里把沈明娟骂了一回。
“我的儿,你快喝点水,妈去厨房给你们端饭菜,你大哥拿回来的虾,还给墩子留着,这会儿煮了给他吃。”
张国斌放下女儿,端起茶盅喝热水,喝了又喂妞妞喝,喂了女儿想着喂儿子。
怕小墩子又闹脾气,只好把热水倒在茶盖里,“来,喝点热水。”
小墩子抿了两口,嫌烫嘴,趁张国斌给妞妞取围巾的间隙,偷偷摸出门,跑回南边院子。
“妈妈,爸爸给你带了糖葫芦。”
人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屋里坐着烤火看书的沈明娟,听到声音也没起身。
等小墩子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进来,她丢下书训斥儿子,“怎么又吃甜食?不是让你少吃糖吗?牙都要坏了。”
小墩子嘿嘿笑,挤到沈明娟腿边撒娇,“妈妈,我没吃糖,我吃的是酸果子。”
“手怎么这么冷,手套呢?我不是给你挂脖子上了?”
“都怪坏妞妞,她把我手套扯坏了,拉出好大一个洞。”
小墩子觉得那个洞有天那么大,扯坏的毛线手套再也包不住他的双手,“她还把水壶里的水弄洒,弄湿我的手套。”
小墩子委屈抱怨,拿着两串糖葫芦又要跳脚,被沈明娟半抱着打住。
“哎呀,不许哭。”
她把儿子手里的糖葫芦拿走,吃了一颗的确很酸。
“下次换个人买,酸都酸死了,糖衣也没裹全。”
不想听儿子嚎哭,沈明娟随口哄了句,“手套我重新给你织好,你别再让妞妞拿。”
“嗯。”
小墩子重重点头,刚还要哭,现在又高兴地笑,“妈妈,你下次带我去滑冰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个伍阿姨。”
“她是个小偷,她已经偷走了坏妞妞,我不想她在偷走爸爸。”
小孩子的话多少有些夸张,不过伍嘉佳爱跑来当不要钱的保姆,沈明娟也不反对。
“你当她是保姆,要多使唤她给你做事,不帮你系鞋带,不给你买东西你就告诉你爸。”
小墩子嫌弃嘟嘴,“她没钱,是个穷光蛋,奶糖都舍不得吃。”
“糖葫芦是舅舅给我买的,还剩两毛钱呢。”说着拿出包里的两张毛票,还有沈明娟给的五块钱。
“你在冰场碰见你舅了?那你怎么没跟他回姥姥家?”
“爸爸不让。”小墩子被妈妈抱在怀里,嗅着妈妈身上的香味,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当然也没忘帮妈妈回姥姥家。
“要是去了姥姥家,我肯定会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接我。”
“墩子,又跑哪去了?吃饭了。”
听到爸爸的喊声,小墩子跳出妈妈怀抱,“妈妈,我先去吃饭,等我吃完饭再过来。”
小家伙上了饭桌,又开始嫌弃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