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饭菜看着清淡,味道极其鲜美可口,食材也非常新鲜。
尤其是盛上来的大米饭,米粒饱满,油润晶莹。
虞晚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嚼了嚼,一边吃着饭,眼尾还不着痕迹地扫视屋内家具陈设。
郭家一直秉持内敛不张扬,各方面都是不显山不露水。
要不是她是大伯娘的侄媳妇,真瞧不出郭家有那么大本事。
虞晚陪郭家大舅妈吃过午饭,饭后闲聊,她先拿出挎包里在香江买的珍珠手链,略微换了套说辞。
“舅妈以前送过我一副珍珠耳环,我猜你一定很喜欢珍珠,这次到了茂名,跟疍家人换了些珍珠做手串。”
她把木盒推到大舅妈面前,“你看合不合你的意?”
黄花梨木盒不大,郭家大舅妈扫了眼,并没去拿木盒,反而笑着抿了口红茶,“瞧你跑茂名几天都瘦了,回那边可得多吃点补一补,要让阿贞知道你清瘦这么多,一定埋怨我这个当舅妈的没照顾好你。”
“舅妈别说笑了,谁不好都不能说你一句不好。”
虞晚眼中笑意未减,听出舅妈话里有话,她也不再兜兜绕绕,直截了当说,“舅妈,我想带虫虫回南边。”
“不是才回来没多久吗?你这才考完试,现在回去,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郭家大舅妈放下茶杯,随手拿起桌上木盒,“而且现在也快过年了,去哪都……”
打开看清里面珍珠锁扣上的钻石,悬在嘴边的不方便三个字,一下咽了回去。
她笑着改了话锋,“过年哪有不在家里过的道理?你先再考虑考虑,别一时一个主意,等你大舅下班回来,我会跟他说你来过这边,到时候肯定会以你的意愿另做安排。”
“那就麻烦舅妈了。”
虞晚表明态度后,仍旧笑着虚虚客套,“虫虫这会儿该睡午觉了,他性子闹人,我也该回了。”
“走了啊,舅妈。”
送走隔了一层又一层的外甥媳妇,郭家大舅妈嘴上挂着的笑,立即沉了下来。
看到桌上一口没喝的红茶,一贯和善亲厚的郭夫人,眼底隐含讽意,“真是小看她了,说起话来轻言细语,做的事却是绵里藏针,一刀致命,居然拿香江带来的首饰警告我们郭家。”
她拿起木盒里的珍珠手链,晃在阳光下,“也不看看背后的仰仗是谁,还当是原来的沈家儿媳?”
……
*
回到郊区半山郭家老宅后。
虞晚一直在等郭家那边的后续安排,前后两天,既没等到安排她去香江的准备,也没接到郭家那边打来的电话。
等来的却是从其他市县赶回来的沈明扬。
7号下午,天阴沉沉地,一整天都在吹风,沈明扬一路风尘仆仆,进屋脱下帽子,长腿一跨,直接坐到沙发上质问虞晚,“怎么?想变卦?”
虞晚轻皱了下眉心,瞥他一眼,起身关掉放着的收音机,再坐回另一侧单人沙发,不着痕迹地跟他拉开距离。
“明扬,我觉得那样不好,我感觉自己是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头。
现在清醒过来,我想及时扳正还来得及的弯路。”
“弯路?世上有谁能走直路?出门就是山河湖沟,不用走太远,你觉得你能凭走直线走出这座小院?走到月亮拱门处?”
沈明扬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壶,揭开茶壶盖子看了眼,泡的是红枣桂圆茶。
他不喜欢带甜味的茶,放下茶壶去旁边玻璃门柜子里取出干净玻璃杯,单独倒了些柜子上的凉白开。
喝过后靠着柜子打量虞晚,视线从她长好的嘴角,落到她盘起来的头发,似笑非笑道:“才去了两趟茂名,你就想改主意?”
“不过改就改吧,但你暂时不能回那边,北边情况不妙,老爷子中风抢救,目前什么情况也说不清楚,等那边有进一步消息再说。”
虞晚脸色稍变,因为她清楚老年人中风有多严重,老爷子在沈明礼心中又有多重要,而且老年人中风,重则摔倒磕碰头部去世,轻则抢救过来手脚、面部偏瘫。
伯娘在信里写的是病危,并没提及是中风,她有些担心,“爷爷没事吧?情况还好吗?”
“你不听劝告回了穗城,再折腾一出牵累到谁,我怕是没事也要变有事。”
沈明扬将杯里的水喝完,有意提醒她,“虫虫作为沈家的曾孙,过年回北边看老爷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嘛,还是老老实实呆着穗城,别一天一个主意反复犹豫。”
“真以为什么话都能随便说?什么事都能随便做?我看你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却要明知故犯,你不会真以为有了虫虫,你就有压任何人的底牌?”
“我劝你还是脚踏实地些,选左选右都该是前进方向,算下时间,这会儿应该到了录取名单调档时期,身后多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大学是不想念了?”
虞晚许久没说话,低着下巴想了会儿,刻意避开沈明扬的打量眼神,“是郭家通知你来劝我?所以你着急忙慌赶回来?”
不打算听沈明扬的回答,她又自说自话,“难怪我去郭家的时候没人跟我说北边事。”
虞晚语气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