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回来的时候,符玄还摩挲着下巴对着那个棋盘研究。
“符卿,看出玄妙了吗?”
景元轻笑着在符玄对面坐下。
“本座已经看出了你下一步的解法。”
符玄点点头:“将军,请。”
“好。”
景元笑呵呵的撑着脸,手里把玩着棋子,眸子盯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轻轻一笑。
就在那一瞬间,符玄法眼中所看到的未来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变换,飘忽不定,未来闪烁着,似乎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
对面的男人轻轻拿着棋子,笑呵呵的,下一步棋却连法眼都观测不到。
“怎么会……”
符玄皱起眉头,轻声呢喃着,似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符卿,法眼虽然能看到未来,但是在下棋的时候使用法眼可是作弊。”
景元轻笑:“且,我刚刚说过,棋,本身就是无定的。”
他轻轻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原本的位置,随后拿起另一枚棋子向前一推。
“符卿,请。”
“……”
符玄深吸一口气。
下一步,无论这个男人怎么走,都会将军。
但是她还是要努力一下。
符玄将马推到前面。
“嗯……这步不错。”
景元拍拍手:“但是你看,这样。”
他再次推动一枚棋子:“将军。”
“……”
符玄向后仰了仰:“怎么这样……”
“符卿,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定数的。”
景元哈哈大笑:“加油,说不定你下一次就打败我了。”
“……”
景元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的符玄牙痒痒。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头看着棋盘,复盘着刚刚的那一局。
如若是这般走的话……不行,他完全可以走那一步将其堵死。
符玄揉揉眉心。
哪一步都是被堵死。
这还玩什么。
符玄站起身:“将军,马上就到了禁火节了。”
“嗯,我知道。”
景元点点头。
知道个屁,他压根把这事给忘了。
景元啊景元,你就满脑子都想着出去玩的事情吧。
他暗自捏了捏自己的手背:“符卿有什么绝妙的主意?”
“……哪有什么主意,也就是像往常般过。”
符玄耸了耸肩。
“今年来跟我们一起过吧。”
景元笑呵呵的:“他们也会很欢迎的。”
符玄每年禁火节在忙完了之后都会独自一人钻回太卜司,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守着只有她一个人的太卜司,翻看着典籍,顺带着观测大衍穷观阵的一切。
就好像,禁火节的那些欢声笑语和她毫无关系,她享受的永远只有空无一人的太卜司的孤独。
这些,景元都看在眼里。
“多谢将军邀请,但是……”
“没有但是,人都是需要休息的,你偶尔也得学学青雀。”
景元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也得负责主持,等到庆典结束,你就随我走便是。”
“……是。”
符玄笑了笑。
谁不想要一群朋友呢。
但是符玄从以前就知道,太卜司的卜者很难有志同道合的友人。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句话虽然并不准确,但是也能形容两三。
他们知道的太多,在他们面前没有秘密。
所以大部分卜者在离开太卜司之后都会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混迹在普通人之间,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
但是太卜就不行了,人们对她的观念已经束缚在那里了。
偶尔聚聚也好,符玄。
符玄勾起唇角。
老是沉溺于孤独可不行。
……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应星用手帕擦着脸,挑眉问道。
“你们是不是离开罗浮太久了……这个你们自己想,我不提示。”
景元撇了撇嘴。
“嗯……你的生日?不对,不是过完了吗?”
“……”
景元咬了咬牙。
“哦,我想起来了。”
渊明拍了拍手:“今天是我和阿流在一起的第八百八十八周年纪念日……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真是让我欣慰。”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这个吧?”
镜流无奈的笑了笑:“我好像想到了。”
“是什么?”
应星挑了挑眉。
“不告诉你。”
镜流嗤笑一声,拽住白珩的胳膊:“我告诉白珩。”
“镜流……”
应星咬牙切齿。
白珩的耳朵竖起,和镜流凑到一起。
“哦……哦……原来是这个啊。”
白珩拍了拍手:“真是离开罗浮太久了,我真给忘了。”
“是吧。”
镜流轻笑。
应星眨眨眼:“